花落月想了想,又說道:“如果非要說什麽不同尋常之處倒是有一個。”
鬱折枝立刻打起精神,豎起耳朵,問:“哪裡?”
花落月伸手朝鬱折枝的心口指了指。
鬱折枝一愣,而後反應過來,不由默然。花落月指的就是她自己。
可不是麽,花落月平凡的日常裡,也就橫衝直撞進來這麽一個鬱折枝。
鬱折枝愣過之後又歎氣,頗有些哀怨的問:“我就那麽讓你討厭嗎?”
花落月很輕快地回她:“怎麽會……”
鬱折枝說:“我怎麽覺得你好像並不是很想看到我。”
花落月略帶詫異地看她一眼,像是在說「沒想到你還有點自知之明」,但她略一思索,話說得還是委婉了一些:“有句話叫相見不如懷念。”
鬱折枝:“……”
鬱折枝默默地歎息了一聲,用叉子戳著餐盤裡的食物,頗有些氣勢洶洶。然而語氣倒還十分溫和,大約是因為正對面坐著花落月。
“這句話在我這裡只有一種可能成立——”
“什麽?”
“對方是個死人。”
“……”看著花落月驟然間啞口無言的模樣,鬱折枝才又笑起來。
她才不會做那種一味成全別人隻默默守護的苦情劇主角。
然而話是這麽說,工作來了之後,鬱折枝還是得先離開。
公司總部那裡有些緊急情況,需要鬱折枝親自回去處理,隔天晚上,鬱折枝依依不舍地上飛機,花落月說是要加班,沒能去送她。
直到這裡,鬱折枝還僅僅是有些失落與遺憾。
等到下了飛機,知道內情的助理過來接她,路上小心翼翼地提起另一樁事——
蔡心悅跟著劇組去N市拍戲了。
鬱折枝的眉頭忽的一跳,總覺得那種莫名的不安或許找到了源頭。
然而卻不是擔心花落月跟蔡心悅之間有什麽感情牽扯。
蔡心悅如今也是小有名氣的明星了。
鬱折枝沉吟片刻,吩咐助理道:“這段時間多注意注意網上關於蔡心悅的風向。”
-
蔡心悅是在鬱折枝回A市的第二天到的N市。
N市對她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但從她上飛機開始,周邊的一切便有經紀人與助理一道打理妥當。
住的地方距離主要拍攝地不遠,稍微偏僻些,但勝在清淨。
等拍到後面的戲份,她也得跟著劇組進山,統一住進山腳下小山村的破旅館裡。
這點上她倒不覺得苦,只是想到進了山,就是與世隔絕的十幾天,也不大可能再有空閑去看望某個人了。
雖然就算是市區裡,她也未必能去探望。
不是不知道對方在哪裡,只是不確定對方願不願意見她。
在酒店裡暫時安頓下來之後,經紀人便帶著蔡心悅去找導演。
蔡心悅作為女N號,戲份不多不少,但人設還算不錯,也是公司好好運作了一番才替她爭取到這個角色,經紀人見多了作妖的,對於低調安分有潛力的蔡心悅便要上心幾分。
導演和幾位主演都已經提前到了,據說正在接觸新的翻譯,經紀人自然也不好叫蔡心悅落單,自然是掐著時間帶她過去打招呼。
路上,經紀人仗著沒外人在,還是沒忍住犯了幾句嘀咕:“之前那個翻譯不是做得還行嗎,怎麽又要換新的?還一次性換那麽多?”
助理一直跟著蔡心悅和劇組,消息反倒超前些,她看看前後,確認了沒外人,才小聲提醒她:“那人手腳不乾淨,晚上摸進了徐老師的房間……”
說到這裡,她就打住,不敢再說了,反倒提醒:“馮姐你可別往外說,這事兒導演都發話說不好張揚的。”
經紀人這才了然,之前幾位都是男翻譯,雖是靠著內部員工的裙帶關系進來的,但看著儀表堂堂,又是名校畢業,便也沒人說什麽。
誰料本質也不過就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那位姓徐的演員是劇裡的女三號,若是單身,你情我願也不好說些什麽。
偏偏她是以清純與專情人設出名,前不久才跟長跑十年的圈內男友結婚,風風光光地佔了好幾天的熱搜詞條。
如今電影拍攝過半,要是爆出這種醜聞,前面的心血便要付之東流了。
所以劇組上上下下包括那位徐老師在內,都十分默契地準備把這件事徹底爛到肚子裡。
但那幾個裙帶男翻譯肯定是不能留下了。
經紀人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蔡心悅,問道:“你沒跟那些人鬼混到一起吧?”
排在前幾號的女角色裡,就屬蔡心悅最沒根基最沒背景了。
蔡心悅這些年看這種事多了,也不像過去那樣暴躁,只是皺著眉搖搖頭,說她沒摻和。
助理也在旁邊幫腔:“哪兒能啊,馮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心悅就是外語專業的。所以才拿了這個角色,我看那幾個男翻譯還不如心悅專業呢。”
經紀人想了想,確實是這麽個道理,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剩下的路程裡,經紀人不厭其煩地囑咐著蔡心悅拍攝期間一定要謹言慎行。
“尤其是那個齊瀟然,現在就巴巴地貼著你想炒作呢,你自己可上點心,別一點甜言蜜語就給勾過去,這種男人我見多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