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概正是因此,鬱父看到鬱折枝過去的朋友,又想起這一茬,覺得遺憾,跟丁思愉提了幾句,結果陰差陽錯就變成了定下一場生日宴的事。
丁思愉當然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下來,說到時候一定空出時間,跟丈夫一起去參加。
事後鬱父心虛地跟女兒提起,鬱折枝覺得麻煩卻也沒有生氣。
充其量就是小范圍的聚餐,買個蛋糕吃個飯,再送點小禮物,就算是過去了。
這段時間鬱折枝恰好不忙,也不準備請多少人。
唯一讓她覺得為難的只有丁思愉。
倒不是說她不歡迎丁思愉參與,而是十分擔心丁思愉和花落月碰面的後果。
萬一到時候丁思愉控制不住多嘴怎麽辦?
萬一叫她發現端倪,覺得跟她預想中的不一樣,不斷追問下去怎麽辦?
萬一再叫別人也聽出不對勁怎麽辦?
……
然而在鬱父來問她的時候,她已經直接答應下來,又不能拒絕她們當中的某一個參加,這會兒後悔也來不及了。
她只能期望是自己想多了。
鬱折枝的生日就在花落月到A市的第三天,前兩天鬱折枝都忙著工作,為了把生日那天的時間全部空出來,兩人相安無事。
第三天鬱折枝一覺睡到早上十點多,才帶著花落月直接回父親那裡。
花落月抱著一個盒子上車。
鬱折枝沒注意到她這兩天在忙什麽,也沒注意到過這個盒子,不由地問了一句:“這是什麽?”
花落月說:“生日禮物。”
鬱折枝「哦」了一聲,就不再多問了,但內心深處還是不由地生出幾分期待。
她覺得花落月應該不會花她的錢再給她買什麽昂貴的禮物,如果說是自己做的,也沒見她有什麽手工方面的特長。
那個紙盒子看著倒很像是蛋糕……
很快她的猜想就被印證了。
鬱父在她們進門的時候就偷看了一眼,然後直誇花落月心靈手巧,一邊將蛋糕放進家裡的冰箱。
鬱折枝問:“蛋糕是你自己做的?”
花落月點點頭,說道:“抱歉我不擅長準備什麽驚喜,也就只有吃的上面還算有點心得……希望你不要嫌棄。”
她嘴上這麽說著,倒也沒有因為禮物寒酸而感到羞赧。
凡是能花錢買到的東西對鬱折枝來說都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花落月自己也沒有那麽多錢。
至於手工擺件什麽的……就算送了最後也是被丟掉的下場。
倒不如送點吃的,免得浪費。
正好鬱父跟她商量買什麽蛋糕,她便說自己做。
鬱父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對此反而覺得有心意,半點不滿意都沒有,反而直誇花落月用心。
也可能只是為了兩個孩子的感情著想,閉著眼睛吹彩虹屁而已。
花落月只能笑笑,裝作不好意思將這個話題略過去。
受邀過來的客人正正好坐滿一桌,臨近傍晚的時候才陸續過來。除了丁思愉夫妻倆,還有兩三個據說是親戚的人,以及幾個之前在鍾小姐婚宴上見過的人。
在場的人裡面花落月年紀最小,其他人大概都知道她不愛說話。雖然心底好奇得很,但也隻敢用余光打量她,沒有一味地拉著她尬聊。
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在於鬱折枝也在場,他們怕把人嚇哭了鬱折枝跟他們急眼。
所有人都主動空出了鬱折枝身邊的位置,還有意無意地把花落月往她旁邊推。
花落月沒有防備,一下子撞到鬱折枝身上。
她感覺到鬱折枝的身體緊繃了起來。
鬱折枝轉頭瞪過去,一不小心用了太大力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做了個告饒的手勢。
旁邊的人打圓場:“是不是該點蠟燭許願了?”
直到點上蠟燭的時候,花落月也一直站在鬱折枝的身邊。
鬱折枝十歲的時候就不相信生日願望能夠實現了。但十來歲時還能抱著「不許白不許」的心態,現在就只是為了滿足身邊人的願望了。
她心底覺得這個習俗太過幼稚,余光一直打量著旁邊的花落月。
除了鬱折枝以外,在場的人她一個都不熟悉。
甚至包括鬱父,在他們的面前,她是需要偽裝的。
哪怕是多年未見的丁思愉,也很快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只有花落月始終格格不入地跟在鬱折枝身邊。
偶爾抬起頭時,她臉上都掛著笑,看起來就是靦腆又害羞的樣子。
只有鬱折枝會想,花落月會不會覺得很不耐煩,有沒有在心裡翻白眼?
但真正到了要吹蠟燭的時候,花落月看起來比鬱折枝這個當事人還要期待。
盯著燭火的眼睛微微發量,面容也在燭光的暈染下變得柔軟。
鬱折枝又想到她好像喜歡看動畫片,不由在心底哼笑一聲,暗自吐槽她還真是幼稚。
不過這也恰恰是她身上可愛的一面。
旁邊的人催促鬱折枝趕緊許願,鬱折枝裝模作樣地閉起眼睛,實際上對許願活動嗤之以鼻。
她最後一眼看見的是花落月,某個走神的瞬間,腦海裡隻閃過一個念頭——
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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