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執著的真情簡直感天動地。
花落月清楚現實未必會完全按照劇情發展,如最早的鬱父。又比如她自己這個變故,再到沈雪凜即將跟男人結婚這樣的重大變化。
但另一部分劇情卻又是按部就班地走了下去,絲毫不受外力的影響。
如她與鬱折枝的契約婚姻到她們的離婚、她的退場,鬱折枝對白月光的執著在意,以及白月光與鬱折枝的必然相遇。
或許鬱折枝也仍如劇情之中那樣深情執著,而對象必然是白月光。
就算白月光結婚,她也仍然可以退到守護者的身份上去。
花落月唯獨不願、不想、不能相信鬱折枝喜歡上了自己。
鬱折枝似乎還想要為自己辯解什麽,但花落月並沒有給她再開口解釋的機會。
“既然你能喜歡上我,那又為什麽不能去喜歡別人呢?”花落月說道。
她語氣裡並沒有責備的意思,而更像是一句勸說。
“你值得更好的。”花落月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說,“至少不像是我這樣一張臉。”
鬱折枝所有的話都被堵回去,怔忡地看著花落月的臉。
花落月低頭看了眼時間,說:“還有,別忘了我們有過協議的。這一次我會當做沒有見過你。”
她說著,站起了身,平靜地跟鬱折枝道別,然後走出了這家餐廳。
鬱折枝沒有追上去,而是一直坐在原處,看著花落月的背影遠去。
花落月以前目送著自己離開,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鬱折枝在心底想著。
坦白地說,花落月最後那幾句話,確實讓鬱折枝感覺到了難堪。
同時鬱折枝也捕捉到了花落月壓抑不住的些許怒氣。
如果是以前,自尊心作祟之下,她一定會覺得不理解,甚至因此生出不滿。
但現在她沒有。
茫然與疲憊之下,她找不到半點怒氣,反而心底深處有點鈍鈍的疼。
當她想到花落月,想到她的話,想到她的過去,那種隱秘的疼痛便被不斷地放大,直到清晰可辨。
很奇怪,明明有一些事情是她當初自己一手決定的,過去從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可是再回想起來,她竟然還是會對花落月產生心疼的感覺。
本能的反應永遠是最誠實的那一部分。
這是真的栽了。
鬱折枝在這一刻,才真正確信了這一點。
而且,她對花落月的那些「喜歡」,或許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一些。
鬱折枝慢慢歎了口氣,跟服務生要了杯涼開水,灌下去之後才漸漸平複下心情。
現在不能再立刻去打擾花落月了,不然她說不準真的要生氣了。
鬱折枝站起了身,打電話叫李助理訂票。
“現在就去K市?”李助理聽了有些驚訝,“那邊肯讓步了?”
他們之前在跟K市的某家公司談一筆合作,但對方真正掌權的老總不在,下屬跟鬱氏這邊的人接洽也不敢隨意出讓己方的利益。
但同時又不想失去這筆單子,來回拉扯一番之後索性就暫且擱置了一段時間。
鬱折枝在生意上從來不做冤大頭,既然還有談判的空間,她也等得起。
原本她是準備晾著那邊一段時間,等下個月再指派下屬過去慢慢談判的。
鬱折枝「嗯」了一聲,說:“我親自去談。”
李助理挺想問她是不是這兩天實在閑著沒事做了,但最後還是沒敢。
其實鬱折枝只是需要一些事情讓自己暫且把注意力從花落月身上移開。
再留在N市,她可能還是會忍不住去找花落月。
她暫時還不想因為跟蹤狂這種罪名上新聞。
但在前往車站的路上,鬱折枝腦子裡仍然想著花落月的事。
花落月會突然出現在N市,肯定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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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月到下午的時候就搬好了家,也是多虧有人幫忙。
唐霏霏傷口恢復得不錯,只是還不好劇烈運動,理論上是要在家裡再靜養兩天的。
但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喜靜的性格,在必須要保持安靜地家裡實在坐不住。
恰好花落月的事擺在眼前,她就更閑不住,前一天定下房子時就叫了男同事幫忙。
花落月行李不多,算上之前周父周母強行塞給她的東西,還有她自己在網上下單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快遞,兩個人上下樓兩趟也足夠搬完了。
關於早上那個小插曲,花落月沒有跟任何人提起,自己也順勢就拋到了腦後。
她印象中的鬱折枝並不是什麽死皮賴臉的人。
——比她那便宜爹好多了。
剛想到這一茬,花落月就聽見唐霏霏問她:“你爸那邊的事怎麽說?要不要我幫忙?”
花落月搖了搖頭:“池嶼已經幫我找了律師了,昨天我們剛剛聊過。”
唐霏霏其實也不是很了解她家裡的情況,隻當是一些不可對外言說的家務事,見花落月說得雲淡風輕,她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午飯之後,唐霏霏就被來看她的母親一個電話叫回去,被勒令趕緊回去休息。
唐霏霏隻得在進家門前毀屍滅跡,將原本準備打包回去當下午茶的燒烤和煎餅全部塞進花落月和同事的懷裡,然後才難分難舍地跟花落月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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