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去聯系律師準備離婚協議嗎?”這就是李助理的第一反應。
“不用……”鬱折枝下意識回絕,跟著才又解釋,“我跟花落月聊過這件事了,等她回國之後再說。”
“等到明年?”李助理多少有些驚詫。
鬱折枝是個行動力非凡的人,一旦有什麽想法就能在短時間內安排下去,可從沒有過像現在這樣「等……再說」的含糊說法。
“她才剛出國沒多久。”鬱折枝下意識皺了皺眉,“而且還是我把她送出去的,總不能立馬翻臉不認人,去影響她上課。”
李助理被她這番「善解人意」的「體貼」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但誰叫鬱折枝才是給她發工資的上司呢。
所以最後李助理也只能在心底暗暗翻了個白眼,將這件事暫時拋到了一邊,隻說工作上的事。
公司還處在上升期,鬱折枝大部分時候的工作仍然是很繁忙的。但在花落月出國的這段時間裡,她還是硬抽出不少時間跑去國外,最短三天,最長一周,除了打著「結婚紀念日」旗號去的第一次,之後她一共去了三次。
一次是聖誕節,一次年後二月情人節,恰好還在正月裡,還能算是拜了年,最後一次就是花落月的生日。
在外人聽起來都是很正當的理由,某一次李助理去鬱父那裡拿一份舊文件,被留下來喝茶,閑話聊了幾句,鬱父還一臉欣慰地覺得兩個孩子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知道實情的李助理聽得坐立難安,只能乾笑著敷衍幾句。
鬱折枝連親爹都沒告訴,看起來哪有半點急著離婚的樣子?
但李助理同時又很清楚,鬱折枝幾次出國也絕不可能僅僅只是為了看望花落月那麽單純的事情。
擺在辦公桌上的關於白月光的線索照片越來越多。雖然一直都沒有找到對方的人,但也至少說明對方還活著,正處於一場漫長的世界旅行之中,說不準哪一天便決心定下來,或者乾脆回了國。
照鬱折枝的執著,李助理就算以悲觀的態度來看這件事,也覺得她們遲早都會重逢的。
可花落月那邊算是怎麽回事呢?
就連相識多年的李助理也猜不出鬱折枝的想法了。
工作上的事佔據了鬱折枝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尤其這一年正是公司的關鍵時期,本就比過去還要忙碌一些,余下的時間裡,她要擠出時間往返於國內外,還要跟利益關系上的朋友應酬……最重要的,還要去打探白月光的行蹤消息。
拋開感情不談,平穩的關系不僅對花落月的學業有好處,也讓鬱折枝減輕了一些應付私人問題的壓力,反而關系的變動對她百害而無一利。
所以鬱折枝才決心暫時維持現狀。
如果李助理問起來,鬱折枝大概會給出以上官方性的回答。
當然她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如果李助理追問下去,或許就能夠發現些許端倪了——在此期間,鬱折枝完全沒有聯系律師談過有關於離婚的任何話題。
鬱折枝永遠都能找到理由將這件事拖延下去,直到花落月回來的時候。
而李助理只希望那越拖越麻煩,越來越錯綜複雜的爛攤最後不要被丟到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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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國外的花落月對李助理的煩惱一無所知。
在她的視角裡,所有人的目標都是十分明確的,鬱折枝借著來看望她的借口,試圖在周邊的街頭偶遇白月光,並且出於相處許久的善心與體貼,願意將離婚的話題延遲到她回國之後再談。
換句話說,回國之後她們大概就能離婚了。
這對花落月來說是個好消息。
而她自己,目前這個階段裡唯一要緊的事就是好好完成學業。
所以對於鬱折枝體貼地留出安靜的時間和空間這一點,她深表感激。
就算鬱折枝打著她的名號出去找白月光,她也完全不覺得生氣了。
唯有花落月第二年生日的時候,鬱折枝還算給面子,沒在花落月那間小公寓裡面蹭一頓飯就走人,而是以她朋友的身份,請她以及關系比較好的同學和鄰居去當地最有名的餐廳辦了場生日宴。
因為語言不通的問題,鬱折枝多數時間都坐在角落裡看著手機發呆。
花落月從她身後路過,余光瞥見屏幕,便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她知道那不是自己的照片,那就只能是鬱折枝那位白月光的。
鬱折枝看得出神,甚至沒有注意到花落月就站在她身後。
花落月記不太清自己當時到底是什麽感受了,大概是沒忍住對著虛空翻了個白眼,然後在心底感慨了一句,白月光、女主角,到底是跟旁人不一樣的,又或許鬱折枝是真的情根深種,一張照片也看得癡迷。
要說對劇情裡那位女主角一點也不好奇,那肯定是假話。
只是因為她們之間天然對立的微妙關系,花落月隻覺得自己在離婚之後離她們越遠越好,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親眼見一見女主。
不過早晚有一天也是能從電視上看到的。
花落月若無其事地繞過鬱折枝的位置,端著果汁回到了同學們中間。
晚上花落月收到鬱折枝送來的禮物,這一回是一條項鏈,月亮形狀的銀飾中間鑲著鑽石,做工精致,看起來同樣價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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