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折枝眉頭跳了跳:“我是你女朋友的事這麽讓他們震驚嗎?”
花落月跟著她一起繼續往外走,想了想,開玩笑道:“可能是我看起來比較像是注孤生的類型?”
鬱折枝拉住花落月的手,微微用了點力,皺眉道:“不要這麽說。”
花落月安撫道:“開個玩笑而已。”
鬱折枝還是有些不滿:“開玩笑也不要說這種話。”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嚴厲了,鬱折枝緩了緩,又說:“你這麽好,怎麽會沒有人愛你。”
花落月想說有人愛和注孤生其實並不衝突。
但這話說出來未免顯得有些較真了,她也完全明白鬱折枝介意的點在哪裡,所以便順從地點了點頭,說:“好,下次不說了。”
“其實這句話也確實不對。”花落月說道,“不是還有你在嗎。”
“對,有我陪著你呢。”鬱折枝很輕易地就被哄好了。
她們走到樓下,外面天色早早暗下來,霓虹初上,人來人往顯得格外繁華。
但今天好像又有點不太一樣的地方。
路上牽著手的情侶比例明顯比平時還要高,街邊商家也打出來許多粉紅色的燈牌,更不要說隨處可見的玫瑰花。
鬱折枝後知後覺:“今天好像是情人節?”
花落月說:“對……”
鬱折枝一臉震驚。
花落月看了她一眼,倒並不覺得意外。
鬱折枝這陣子很忙,從年前一直忙到年後,前兩天更是沒日沒夜的加班,還在公司裡住了兩晚沒回家,這段時間行程爆滿,大概隻記得周幾要開會周幾要會見合作商。至於情人節什麽的,就這麽恰好錯漏過去了。
今天不過就是湊巧,剛剛好在昨天半夜結束了手頭的工作,鬱折枝直到凌晨才回家,一覺睡到了下午。
花落月這兩天休息,等到鬱折枝回來,還幫她準備好了夜宵和午飯,到了點強行拉她起來墊了墊肚子,免得她醒來之後又胃痛。
鬱折枝一覺睡醒,看著準備妥當的飯菜,心裡對於這段時間有些冷落花落月的事情感到了十二分的愧疚。
隨後才有了她晚上主動請花落月看電影的事。
至於今夕是何年,她自從凌晨掛掉公事上的最後一個電話後,就把時間日期暫時拋到了腦後。
花落月並不覺得生氣或失落,她本來也不是什麽斤斤計較的人。而且以往她因為時差或者工作問題錯過的節日更多,真要追究起來那簡直沒完沒了。
她們又不是特意為了過這些節日才在一起的。
花落月說這也就是普通的一天而已,鬱折枝能盡快從那種加班工作到讓人時刻擔心猝死風險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她就謝天謝地了。
比起過節,她更希望鬱折枝能好好在家休息,所以她之前刻意地沒有提起這件事。
“有你陪著就夠了。”花落月說道,“今天的電影也不錯,我已經很開心了。”
事已至此,鬱折枝也不好再耿耿於懷。
但在回去的路上,她還是拐進路邊的花店,買了一束玫瑰遞給了花落月。
花拿了一路,到進了家門就被拆開,換進了客廳的花瓶裡。
正好上一束花鬱折枝嫌太素靜,現在換成一簇熱烈的紅,也給冬日的屋子裡平添了幾分暖氣。
這裡是她們真正在一起之後添置的新房。
花落月畢業之後又花了半年多的時間結清手上的兼職工作,之後便回了國,機緣巧合收到了A市某所大學的邀請——
他們正好第一年開某個新專業,正缺老師,憑借著漂亮的履歷和突出的能力,花落月很順利地入了職。
對於這件事,感到最高興的人其實是鬱折枝。
以花落月的能力,她其實可以選擇更具有挑戰性的工作,只是未必像老師這樣穩定,一年大半的時間都能留在A市。
留在A市,最明顯的好處無非就是跟鬱折枝相處的機會更多了。
鬱折枝對此心知肚明,也沒有要花落月一味的遷就自己。
原先臨近公司的公寓離學校有些遠,她二話不說就換了新房,等到花落月正式入職的時候,新房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其中很大一部分裝修風格也是參考了花落月的意見,也是在這個時候,鬱折枝才發現花落月的喜好其實跟她在X市的時候截然不同。
不過想想也並不難以理解。
其實花落月從來沒有真正把那裡當作自己的家,反而從始至終,她都是以一個臨時住客的態度,小心翼翼地對待周圍的一切。
她在X市的房子裡住了兩年,等到搬走的時候,屋子裡的陳設幾乎都還保持著原樣。
鬱折枝以前不能理解,又或者說壓根不在意。如今反倒變成另外一種混合著大量酸楚的複雜情緒,一回想起來就止不住地往外冒酸氣。
不過鬱折枝也很清楚,一味沉溺於過去不是什麽好事。
每次想起那些舊事,她也不會刻意在花落月面前提起,道歉或憐憫都顯得浮誇,只能默默地加倍對花落月好一點。
花落月擺弄桌上的花瓶的時候,鬱折枝十分自覺地進了廚房洗菜切菜。
擺在茶幾上的手機就在這時候響起來,花落月去陽台上接電話——那裡信號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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