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好似換了一人般。”她怯弱出聲。
元莞不以為意,“你是女子,又不用司寢,我沒有必要厭惡你。”
周暨一怔,“女子就不用侍寢?”
傻氣的樣子令元莞不得不解釋,道:“你是女子,侍寢也是無用,又不會有子嗣。”
“陛下厭惡臣,就是害怕有子嗣?”周暨不理解皇帝奇怪的想法,張嘴再問,皇帝停了下來,望著遠處。
她順著去看,太后儀駕在那裡,與人交談,那人著官袍,姿態謙虛,皇帝不走,她也隻好停了下來,這裡是唯一的路徑,若去就必須與太后碰面的。
皇帝不想碰面,轉身就走了,記住那人的相貌,不過大庭廣眾下見面,多半不是秘密。
兩人折返後,都顯出不悅之色,元莞脫了外袍躺在竹席上,周暨也效仿,與她並肩躺下,望著外間的景色。
周暨心思簡單,又是一腔熱血,望著皇帝秀麗的容顏,側身而臥,好奇道:“陛下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兩人躺在窗下,左右的窗子來回串風,涼爽了許多,兩人都穿得單薄,紗衣輕透,少女情思朦朧。
元莞本想著太后見那朝臣做什麽,被周暨這麽一問,思緒忽而就斷了,略有些不耐煩:“朕也不曉得。”
周暨向她那側挪了挪,瞧清她面上的絨絨細毛,伸手想摸一摸,又恐皇帝不喜,就收了回來,依舊脈脈地望著:“陛下喜歡溫柔的?”
太后送來的劉氏兄弟,都是陰柔、皮膚雪白的。
少女心思總是懵懂的,周暨對元莞情思深陷,元莞卻不自知,反覺得她聒噪得很,側過身子望著她:“你喜歡溫柔的?”
周暨搖首,陛下不溫柔,反是很凶,元莞就道:“朕喜歡大長公主……”
“什麽……”周暨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元莞恐嚇著她,忙改口道:“朕喜歡大長公主那般的。”
“原是這樣。”周暨頓悟,不禁思索,大長公主是哪般?
大長公主也挺凶的,比起陛下又是不一樣的凶。陛下凶都是瞪眼,凶過反覺得可愛,氣勢乍現,是皇帝的威嚴,大長公主不同了,不苟言笑時都很凶,抬眸凝神,不經意間就露出震懾人的威壓。
兩人躺至黃昏,周暨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晚間的時候,落霞取了太醫送來的藥膏,道是去疤的。皇帝的傷在背部,自己jsg是瞧不見的,見到藥膏後,也沒有太多的想法,令落霞給她用了。
第二日的時候,她照舊又來,午後又與皇帝躺在一起,小憩談天,將周老先生拒之門外。
如此幾日後,外間有了傳言,傳聞皇夫得寵,日日與皇帝纏綿。
旁人聽了不以為然,元喬卻是頭疼不已,她告誡過周暨,不可與陛下太過親近,不想身份解開後,兩人天天膩在一起。
她坐立不安後,起身去見陛下。
午後天氣熱,也恰好無事,元喬利用休憩的時辰走去陛下寢殿,入殿就見涼席上的二人,她目光微沉,皇帝反招呼她近前。
她不動,皇帝盤膝而坐,笑意綿綿,裝作不懂她為何生氣,令人去奉些去熱的茶水來,一面道:“大長公主熱不熱,此處涼快,快些來做。”
小皇帝隻一身中衣,上有些許褶皺,元喬一眼就見到,她看向周暨:“臣有話同陛下說。”
周暨迅速起身,朝她行了一禮,退了出去,臨走不忘看了陛下一眼,大長公主挺凶的,來勢洶洶,多半是興師問罪的。
她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擔憂,腳步頓了下來,元喬瞧見後,不悅道:“皇夫還有事?”
“無事。”周暨不敢多待,歎了口氣,抬腳離開了。
周暨一走,元喬就令殿內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同陛下道:“陛下不見周老先生也就罷了,不該與皇夫日日在一起。”
“大長公主吃醋了?”元莞故作驚訝。
面前的小皇帝就像胡攪蠻纏的孩子,是非不分,元喬道:“陛下想要做什麽,不如直接說來,臣能辦到的,必會盡力去辦。”
今日的元喬似有些不同,元莞不激她了,既然人家都開誠布公了,她也不好再藏著掖著,直接道:“朕不要見周老先生,朕要學的是治國之道,不是《詩》《禮》。”
“陛下心思可正?”元喬凝望著她。
小皇帝氣短:“朕哪裡心思不正?”
元喬道:“陛下心思正了,臣自令周老離開。”
“朕若心思不正,大長公主眼下就不是清白身了。”元莞不甘示弱,站起身走至她面前,趾高氣揚。
元喬不怒,小皇帝每每提起此事,都是圖窮匕見,她反之一笑:“恕臣不能從命。”
她太過猖獗!元莞又氣上了,再見元喬,淡淡一笑,眼角微微翹起,她不能認輸,便壓下怒氣來,走回涼席上坐著,“朕與何人在一起,就不牢大長公主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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