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榮寵,就連皇后娘娘都沒有。
蕭時之淺笑道:“李德全,把白妃娘娘的琴拿來。”
白浮雪跟著蕭時之回到紫宸殿,已經氣若遊絲了,她被安排坐在書案邊上的小桌子前。
像極了是老師講台邊上放的小書桌。
俗稱——差生專座。
白浮雪去紫宸殿的消息瞬間就在后宮裡傳遍了,不知道多少嬪妃咬碎了牙。
容貴妃把步搖往地上一扔——
“賤人!淨是用那些個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去勾引陛下!”
容貴妃眼珠子都快要氣紅了。
“自打白浮雪被關入冷宮中,陛下的心思就沒有一刻在別人身上!”
另外一邊的皇后拿著茶碗的手微微顫抖。
桌面上是肅親王送來的日常信件。
皇后冷冷道:“白浮雪多久沒有給本宮請安了?”
身邊宮女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白妃娘娘自打從冷宮裡出來,從未來過。”
皇后嘴上嗤笑,臉上卻端莊,“想來也是,白妃是先帝的妃子,按資歷來說,應該是本宮去給她請安。”、
身邊宮女立刻跪在地上,小心道:“是白妃不懂規矩,娘娘作為正宮,有權利好好教訓。”
……
俗話說得好,幾家歡喜幾家愁。
白浮雪作為得利的人,沒有感到歡喜,后宮眾人,沒有感到歡喜。
甚至於,蕭時之本人,似乎也沒有感到歡喜。
這就很有問題了。
女官站在白浮雪身邊,耐著性子道:“娘娘的指法不對,應該是這樣……”
白浮雪:“……”
古琴發出了嗚嗚咽咽的聲音,如同半夜三更的鬼叫聲。
蕭時之端正姿態在批閱奏折,太陽穴一陣陣疼。
毛筆在紙張上滴上一點朱墨。
就連打獵回來的碩大貓貓,都被嚇得不敢回家了。
天可憐見的。
蕭時之艱難道:“你……彈的是什麽曲子?”
白浮雪道:“回稟陛下,是鳳求凰。”
蕭時之:“彈的什麽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冤死鬼在墳頭抱頭痛哭。”
蕭時之把毛筆放下,複雜道:“你教了她多久?”
女官啪嗒跪在地上,一個勁磕頭:“屬下已經教了娘娘三日,陛下有所不知,娘娘的進步已經很大了。”
白浮雪默默道:“陛下,女官姐姐教的很認真,是臣妾愚蠢。”
是挺蠢的。
蕭時之擺擺手,讓她繼續彈。
蕭時之繼續批閱奏折,耳邊繼續傳來了如喪考妣的琴聲。
兩個時辰過去了,蕭時之把最後一本奏折放在一邊。
她複雜地看了一眼白浮雪。
蕭時之道:“白浮雪,你很努力。”
她本以為白浮雪會哭著鬧著要躺平,卻沒想到一練習就不停。
白浮雪靦腆笑笑,手下不停。
蕭時之眼中閃過了一絲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在圖什麽。
為什麽要把白浮雪帶在身邊,為什麽要把她從冷宮裡接出來,為什麽大中午要去散步遇到她。
素手撥琴弦,燈下美人嘴角淺笑,絲綢布料下的身軀嬌軟可愛,鎖骨上的牙印還沒消。
蕭時之最終妥協,後腦杓跳的疼,“別,別彈了。”
聽到這個曲子,她都想哭了,越聽越絕望。
白浮雪笑道:“臣妾進步了不少,陛下聽出來了?”
年輕的女皇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已經放棄掙扎的女官。
女官心裡已經打算告老還鄉了。
蕭時之昧著良心道:“不錯,不錯,很不錯。”
“彈得很好,明日不要再彈了。”
……
李德全在外面聽到白妃娘娘的琴聲,忽然意識到了,這或許就是君王的寵愛。
陛下居然對白妃娘娘喜歡至如此。
李德全站在門口,瞧見遠遠地容貴妃走來。
他趕緊彎腰行禮,“貴妃娘娘安。”
此刻的琴聲已經停了,空氣中再次陷入了安靜。
容貴妃笑道:“夏暑未消散,本宮特意親手熬製了解暑的綠豆冰粥,特來看望陛下。”
容貴妃提著籃子,身上穿著花團錦簇的衣裳,滿頭珠翠,在燭火下熠熠生輝。
一撩開簾子,便見到女皇陛下坐在龍案前,一旁是準備彈琴的白浮雪。
白浮雪正準備起身行禮,蕭時之便擺擺手,讓她坐下。
容貴妃看地一陣膈應。
容貴妃嬌柔地把食盒放在女皇陛下的書案上,嬌柔道:
“夜已經深了,陛下勤勉勞累,要注意身子啊。”
白浮雪:“……”
這才晚上七點啊。
放在現實世界裡,這個點,她還沒下班。
笑死,她住在公司,根本沒有下班這個概念。
白浮雪突然被自己給卷到了,噗嗤笑出聲。
容貴妃&蕭時之:“……?”
白浮雪見兩個人看著她,呐呐道:“陛下確實辛苦。”
蕭時之複雜道:“你也辛苦。”
白浮雪點頭。
容貴妃:?
白浮雪本身的學習能力是非常強的,也並非是不懂音律。
有句話說得好,只要變成廢物,就沒人會指望她成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