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富煩躁的看了一眼旁邊的仆人,“多派幾個人,本官還不信了,在本官的地界裡,有人敢撒野。”
仆人磕頭連連稱是。
仆人:jsg“城外有人在施粥,聽說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呢。”
王大富敷衍的哼了一聲,“那些災民活該餓死,有人願意發善心,那就讓他們發去,和本官有什麽關系?”
王大富話音剛落,眼珠子溜溜直轉,“祝秋荷那個小娼婦必須給本官抓著,至於城外施粥的那些人……”
小妾甜言蜜語,“大人,這一塊都是大人的地界,那些人想施粥就施粥?應當給大人交筆錢,才能去做那好事。”
王大富讚成:“麗兒所言極是,就這麽辦。”
仆人彎腰道:“奴才這就去問他們要錢。”
小妾鑽進大人的懷裡,巧笑道:
“聽說祝秋荷身邊跟著一極美的女子,大人可曾見過?”
第44章
蕭時之把戒指特意戴在無名指上。
白浮雪在馬車中靠著她又開始昏昏欲睡,撩了人不負責任。
蕭時之關切道:“城外亂民比較多,你在馬車上好好呆著。”
白浮雪撩起簾子往外看,現在已經出了城門,正在趕往施粥的鋪子。
前面是看不到邊的難民,一個個穿著看不清顏色的衣服,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乾癟的身軀也不知能撐到幾時。
濃鬱的米香味飄散在空氣中,光是聞著就食指大動。
穿著黑色勁裝的蕭時之從馬車上下來,高馬尾在空中劃出弧度。
穿著棉布碎花裙的白浮雪探出個腦袋,剛要下車就被李德全給攔住。
李德全彎腰:“小姐,前頭危險的很,夫人擔心您被衝撞了。”
白浮雪:“夫人自個就不擔心被衝撞了?”
李德全一時語塞,“夫人,夫人自是要體察民情,愛民如子。”
白浮雪瞧著蕭時之走到那簡單的棚子邊上,比人臉還大的杓子盛在米粥裡,親自給每個難民挖上一杓粥。
貨真價實的粥,比尋常老百姓家裡喝的還要濃稠。
蕭時之臉上雖沒有什麽表情,眼中的痛惜和沉重卻藏不住。
白浮雪耳朵紅了一圈,淺笑道:“你敢攔我?”
李德全彎腰。
他心想這娘娘長期生活在深宮之中,還未進宮時,也是生長在將門府邸,錦衣玉食養著。
天生就比這些個災民要高上一等。
哪能讓娘娘碰到那些個髒東西?
李德全想著娘娘也不會靠近,隻彎腰不說話。
誰想白浮雪直接從馬車上跳下來,小跑到蕭時之身邊。
她臉上掛著一紗簾,只露出了隱隱綽綽的面容。
松蘿小心臟都被嚇出來了,“小姐!”
松蘿趕緊跟上去,生怕自家小姐又被人唐突了。
祝秋荷疑惑:“不就是去施粥,用得著那麽擔心嗎?”
李德權低血壓瞬間好了,深深看了一眼祝秋荷,複雜道:
“小姐金尊玉貴,自然和他人不同。”
祝秋荷隻知道夫人和小姐是京城的富貴人家,究竟富貴成啥樣卻是不曉得的,就連白浮雪叫啥名,祝秋荷也不清楚。
……
白浮雪手持著沉重的大鐵杓,和食堂阿姨是同款。
每一下都拿得很穩當,完全沒沾上食堂阿姨的同款手抖。
“謝謝恩人,謝謝恩人!”
“恩人是天上的神仙,見不得大家夥受苦,給恩人磕頭!”
一個頭髮蓬亂的女子強行按下了旁邊不懂事的小兒子,跪在白浮雪和蕭時之面前。
緊接著好幾個人都開始砰砰磕頭。
兩大鍋粥很快就見底了,幾個大臣親力親為,又端上了兩大鍋粥。
那幾個大臣害怕極了,小心觀察著陛下的神色。
蕭時之面上一片沉靜,直到把大半鍋粥全部分發給難民,才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蕭時之命令道:“此事深查到底,明日將折子放在我桌上。”
白浮雪的胳膊酸痛的早就抬不起來,可看到面前眼巴巴求著食物的人,哪裡還敢喊累。
“謝謝神女,謝謝神女,神女下凡,普渡眾生來了。”
白浮雪本想著在賑災的粥裡撒一把沙子,讓餓的不行的人來喝,避免有還有余糧的人來佔便宜。
可看到這一幕,她哪裡還忍心往雪白的粥水裡撒沙子?
白浮雪坐在一塊岩石上,蕭時之站立在她旁邊阻擋了大多數窺探過來的視線。
蕭時之脊背挺直,目光銳利,叫人安心的很。
白浮雪:“施粥本是知縣的事情,不該落到咱頭上。”
蕭時之:“雪雪覺得,知縣該當何罪?”
她邊問著邊下意識旋轉且白浮雪送的戒指。
是這段苦澀時光裡唯一的一抹甜味。
白浮雪:“終身囚禁於地牢之中?”
蕭時之:“為何不直接把人給殺了?”
周邊幾個大臣靜靜聽著,互相看了一眼,“小姐心思純善,著實讓人感動,可那些難民何其無辜?”
白浮雪眼眸顫動,不敢去看蕭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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