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倒挺美。
蕭時之笑笑。
白浮雪:“勞煩李公公把人請進來。”
李德全彎腰退出去,心裡這算是回過味來了。
淑妃娘娘不當皇后是不想當皇后。
這后宮裡的女人竟然有不想當皇后的,真是一種奇聞妙事。
皇后站在門口,長發披散,面容憔悴極了,絲毫都看不出來曾經母儀天下,高傲揚著頭顱斥責她的模樣。
皇后進入珠鏡殿的書房,直挺挺地跪在中間,“臣妾懇請陛下饒了哥哥一命。”
斷了一隻手臂,在宗人府那樣惡劣的條件下還能活?
皇后光是想到哥哥被蚊蟲叮咬,冬日沒有炭火,心裡就一抽一抽的慌。
滿門榮耀就此消散。
皇后眼中閃過一抹對霜媚的仇恨,
心中暗罵:北庭妖女,可恨至極。
皇后不服輸地看著白浮雪的眸子,無聲說:你贏了,嘲笑本宮吧。
白浮雪:?
笑你幹什麽。
蕭時之撥撚著手中的黑色串珠,“皇后可知謀反之罪?”
面前的女皇陛下銳不可當,光是那雙眼睛就讓人背後冒起冷汗,不敢與之對視。
與剛剛濃情蜜意,滿口情情愛愛的模樣,判若兩人。
就連皇后都以為是剛剛優思過度,聽錯了。
皇后避而不答:“可哥哥他……畢竟是陛下的皇叔啊。”
皇后字字泣血:“臣妾記得哥哥說過,曾經陛下是皇女時,哥哥和陛下的關系最好了,一起讀過書,一起打獵,一起去西邊巡查……”
皇后控訴地看著陛下,“難道這一切感情都是假的嗎?如今哥哥被豬油蒙了心,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陛下不妨把哥哥從宗人府裡放出來,貶為庶人好好養著……”
白浮雪嘖嘖稱奇。
可見宗族禮教對一個女子的影響有多深。
尋常人在這種情況下都保全自身,皇后則心心念念著從小被教導的一切以家族為大的觀念。
白浮雪作為一個現代人很難理解。
關鍵是這家族若是世代忠良也就算了,肅親王差點沒把謀反兩個字刻在臉上。
說白了,皇后就是家族操控的一個傀儡,對家族的利益已經深入骨髓。
蕭時之:“皇后對謀反之罪避而不答。”
皇后死死咬著牙,若是回答了謀反之罪,那哥哥算是板上釘釘的無法翻案。
更何況皇后壓根就不認為哥哥做錯了什麽。
氣氛僵持,白浮雪可憐的看著跪在中間,穿著白衣的皇后,頭上沒有任何朱釵點綴,烏青的發絲中已經摻雜著兩根白頭髮。
憔悴的臉上,戴著無法忽視的瘋癲。
在片刻死寂後,皇后發了瘋似的站起來,直奔白浮雪。
用力指著眼前惹人煩的寵妃,大聲呵斥道:“你在得意什麽?白家遲早會落的和本宮哥哥一樣的下場,而你也會像本宮一樣被陛下厭棄!”
皇后瘋了一樣掙脫了身邊宮女的束縛,雙手撐在白浮雪的桌面上,目光像吃人般盯著她。
眼睛裡是流淌的紅血絲,一眼看上去以為是地獄裡爬上去的惡鬼。
皇后聲音嘶啞狠厲,“你以為陛下不提防白老將軍?本宮的哥哥當年比你們白家要威風多了,還不是落得個這個下場。”
白浮雪平靜地看著她,“你錯了,陛下不會。”
皇后愣住了。
蕭時之也愣住了。
蕭時之側頭看著白浮雪,沒想到小美人那麽信任她。
白浮雪理智道:“開疆拓土,離不開將軍,震懾外敵,離不開將軍,若武將不行,則會群強環伺,一切應當以國家為主。”
白浮雪淡淡開口:“若有一日白家做了對不起國家的事,那白家也應當埋沒在塵土之中。”
“到時候會有新的接替者履行白家曾經的義務。”
這一開口格局就大了。
皇后愣了半晌都說不出話,蕭索落魄地站在原地。
明明應該以家族利益為上,為什麽白浮雪總是口口聲聲扯著家國?
大家無非都是得靠著女皇陛下生存的弱女子,憑什麽不為自己家族謀點好處?
蕭時之將串珠往桌面上一扔,發出了啪嗒一聲響。
在場所有人的心臟猛然一跳,皇后用幽怨的目光看著她。
蕭時之:“皇后精神堪憂,意識不清,回長安殿好好歇歇。”
蕭時之看了一眼白浮雪,接著說,“讓女官監督,每日多看一些書。”
年紀輕輕,多看點書是應該的。
在現代社會這個年紀的姑娘連大學還沒畢業。
皇后扯動嘴角,“陛下為何不廢了臣妾。”
蕭時之冷淡道:“多看一些書,皇后該有的權利你都有,記得每七天把后宮的開支預算各大小事宜寫成文件交給朕。”
蕭時之抽出書jsg桌上的一遝文件,“然後拿回去好好參考,切莫糊弄了事。”
皇后一翻看,險些暈了過去。
洋洋灑灑,至少有五千字有余。
密密麻麻全是各項數據。
和從前的后宮管理相比,這簡直匪夷所思的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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