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累,”言半夏緊盯著工作人員,生怕他拿錯家具材料,“依賴自己比依賴誰都強。”
司南星著急地握住言半夏的手,言半夏皺眉,不緊不慢地抽出手,拿出酒精洗手液搓了搓。
“抱歉,我真的不習慣跟別人有直接的身體接觸。”
司南星牢牢抓住板車的把手,手背青筋盡顯,她到底要怎麽做,言半夏才會對她重新敞開心扉。
司南星蹲下幫工作人員將家具材料一起搬到板車,她抬起頭,裝著委屈的模樣對言半夏說:“你可以依賴我,難道我不是你值得信任的人嗎?”
言半夏拿出取貨單,仔細地一一對照編號。
“夏夏,”司南星不甘心,見言半夏不回答,她又說了一遍,“你可以依賴我。”
“我怎麽還敢依賴你?你又打算溫暖我一年,然後冷落我兩個月,最後又玩兒和平分手那套嗎?”言半夏撕了取貨單,扔進垃圾桶,然後把測量尺放在回收處,“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看這取貨單,用完了就該扔掉,不然我還得回家拿個相框給它裱起來?”
“那測量尺呢?”
言半夏聞言回頭,她的表情在逆光裡晦暗不明:“你哪兒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是測量尺?司南星,你是取貨單啊。”
在宜家家居的停車場,司南星和言半夏沉默地分工合作,將家具材料搬進車尾箱,載回去公寓。
時間還早,公寓備有工具盒,言半夏乾脆留下來組裝家具,順便打掃衛生,打算後面幾天就每天搬一些行李過來。
“你待會兒晚飯怎麽解決?”
言半夏握著門把,剛才她在宜家家居說的話太重了,現在有點不忍心再對司南星撂狠話。
“我、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
司南星撓撓後腦杓,一邊說,一邊往後退,挨著公寓門邊不敢抬頭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憐。
言半夏沒辦法對她徹底狠下心來,當經常對著自己齜牙咧嘴的獅子忽然乖得跟一隻奶貓似的,她哪裡舍得說出半句拒絕:“去哪吃?”
司南星倏地抬頭,眼睛蓄著淚,皺起眉頭又大笑,顯得特別滑稽。
“你怎麽還委屈上了,我說錯你了嗎?”
她們剛才一起搬家具進來,還沒來得及洗手,言半夏擠了一大坨酒精洗手液在手裡搓,用還算乾淨的手背主動拍拍司南星的胳膊,眉眼變得柔和,不像剛才在宜家家居那樣繃著臉,冷言冷語地句句都懟司南星。
“是我不對,你沒說錯,”司南星沒有酒精洗手液,隻好歪著頭,用側臉蹭了蹭言半夏的手背,“你不冷著我,我就很開心了,六年前是我做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補償你,可以嗎?”
言半夏忍耐了好久,還是笑著縮手,又用酒精洗手液搓了搓手背,冷靜地看向司南星。
“你是出國工作,但我是定居,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你不回國了嗎?你在國內的家人怎麽辦?我爸媽倒是在多次給我介紹相親對象的失敗經歷裡悟到我不想談戀愛了,所以我一個人自由自在,一個月給一次家用,偶爾回家吃飯就行,可是你呢?我們現在都是成年人,你在做每一個決定之前能不能好好兒地想一想後果?”
獅子的霸道悄悄地死灰複燃。
司南星二話不說,直接拽過言半夏的手腕,拉著她走到自己公寓門前。
“幹嘛?”
司南星沒回答,使勁握住言半夏右手的大拇指摁在門把上,直到提示音響起,錄入指紋成功。
“我要是來你家談工作的事情,我會提前給你打電話,用不著錄指紋,刪掉吧,”言半夏恨了一眼司南星,警惕後退,站回自己公寓門前,擋住門把,“還有,你想都別想在我這兒錄你的指紋。”
司南星並不在意能不能在她家錄自己的指紋,毫不在乎地抄著手,譏笑地看她。
言半夏被司南星的笑容激到,語氣不好地說:“我認真的。”
“打電話?你有我手機號碼?加你QQ和微信都不同意,能耐啊你,要不是今天我在你家門口堵你,我能和你一起去宜家家居?”
假如司南星不提起微信,言半夏的好脾氣還能裝模作樣地端著。
“我不用QQ所以早就清空好友,誰都不加。”言半夏掏出手機,當著司南星的面,通過她的微信好友請求,“加微信是吧?加了,滿意了吧,這次你打算加我好友多久刪我,又是不到一周嗎?我猜你這次還是不給我看朋友圈,也對,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單身狗的清香,哪配看到你那些甜甜蜜蜜秀恩愛的朋友圈。”
司南星張嘴想反駁,被言半夏一個暫停的手勢阻止。
“你別說話,不然我待會兒連晚飯都不想跟你吃。”言半夏點開聊天記錄,遞給司南星看,“顧梓初中撩你,你無動於衷,我出國不久,你就跟她在一起,還有,高中同學不可能不認識顧梓,所以我大一那年回去聽到的你在街上跟一個女生摟在一起,是你另一個女朋友,對吧?”
司南星緊張地咬著下唇,鐵證如山,她怎麽解釋都是錯的,不管是尖酸刻薄的顧梓,還是指顧從容的言半夏,都讓她無所適從。
“你談了兩個女朋友,可能還不止兩個,呵,你居然還好意思因為我談了男朋友就跟我斷聯?”言半夏湊過去,用力地戳著自己的手機屏幕——正好戳在顧梓的微信頭像,“是顧梓讓你跟我斷聯嗎?那晚飯可以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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