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它隻為護住一人無憂出鞘。
沈懷中打算拚死護衛顧卿言衝出重圍,至少,也得為他留下一線生機,等待援兵救援。
劍正要出鞘全,卻不想明禮王這時居然不知於何處尋來了一根看起來挺粗壯的木棍,一個轉身,以一個十分滑稽的姿勢大喊道:“我打!”就正好打中了他的後腦杓。
沈懷中睜大眼睛愣愣地望著他,再化為滿眼不可置信,卻見顧卿言一臉歉然道:“失誤。”便心肌梗塞地昏了過去。
他昏過去前的唯一的想法,就是下輩子投胎謹慎一些,莫再跟錯主子了……
顧卿言依舊是那派歉然,卻彎腰拾起了沈懷中的寶劍,正想發表些言論,很多的暗器飛刀便簌簌而至,嚇得他趕緊跑得更遠。
被迫來到懸崖邊後,顧卿言腳下突然踩到一塊碎石,隻來得及驚呼一聲,便落下山崖。
但他的好運依舊是在的,那崖下正是一塊可容兩三個人的石墊板,緊緊的嵌在山體上。
他爬起來看了看環境,又往那石塊邊緣望向下邊,黑麻麻的一片,尤以某處最為黝黑……
不久之後,黑夜中五個黑衣蒙面人輕聲出現在沈懷中旁邊,其中一個正要將他一箭射死,卻被中間那個領頭的擋下了。
領頭人搖搖頭,同時抬指示意打他,他們此行的目標,正是懸崖邊小心翼翼摸索道路的顧卿言。
五個人眼光對上一眼,便齊齊施展身手追了去。
他們應該都是內力深厚的武功高手,不一會兒就飛身下了那塊落石。
甫一落地,他們便目露凶光望著顧卿言。
顧卿言腳下發軟,往後退了一小步,不知是不是踩到了什麽奇異的位置,只聽見“哢嘣”一聲,六個人腳踩的那塊石頭居然應聲斷裂了。
隨著顧卿言“啊!要死。”的聲音出口,六個人齊齊落崖……
*
清影在山上舞槍舞了一天,才終於找回一點過去的感覺。
她迅速收好隨身攜帶的東西,末了抬頭看了眼天際,發現已經星光燦爛了。
正想回家吃飯去,清影邊走邊想著:“沒有凰兒的日子果然很無聊。”
忽地,她聽到一聲實體滾落的聲音,抬頭一看,只見六個人影正從懸崖上滾了下來。
其中的五個倒霉蛋,皆砸到了落石,被砸的腦袋開花,還有一個人,雖然流血挺多,卻運氣極好地掛在崖底那棵歪脖子樹上,像隻被人宰殺放血的禽類……
或許是受現代知識的熏陶,本能地,清影就解下身上的東西,爬到樹上將那人救了下來。
救下人後,她才堪堪反應過來,忽而聞到空氣中新鮮而濃重的血腥味,才看了眼那些已經死去的斷軀殘肢,暗歎道:“好像有點多管閑事了呢……”
但看著這那血流不止的人,到底做不到視若無睹,不管不顧。
於是,她便一邊手撈起自己的槍、刀、水壺、包裹,往肩上扛,一邊彎下腰將那血人一步一步扶回了家。
雖然不知這人死活,可人命關天,至少也得救救看。
而且,看著這人與自己被打那天相差不多的“血染破衣衫”狀況,清影就覺得怪親切的。
他們都曾當過所謂的破布娃娃,也算是一種緣分了,清影苦中作樂地想著。
同時,她開始慶幸這幾日凰影都不在家,就是招惹到了什麽麻煩事兒,也只會影響到她罷了……
第13章 長夜
拖著這麽多東西,又帶了一個人回家,清影表示,她的內心是崩潰的。
就像過去她被爺爺合理放養,培養獨立處理問題能力的大學時代搬東西時,拉不下臉求助於人,只能親力親為、自給自足一樣。
關上幾扇大門後,清影輕輕一歎。
今天摩梭族內的夜,很不尋常,有區別於往日的安靜安寧,各種煩躁與慌亂的氣息夾雜在空氣裡,怕是麻煩大了。
複雜地看了眼這現在躺在床上,之前摔得慘烈的男子,清影哪裡還猜不到他是何許人。
她暗道:“除了那位貴客出事,該也沒有其他事,能讓這些人惶惶不安了。”
清影想著,又是一聲歎息,“該拿你怎麽辦呢?”
“要不,丟遠一點算了!”清影不禁嘟囔出聲。
“你……你敢?”一個非常虛弱的聲音響起。
清影微微一驚,才知她方才竟然苦惱得說出心裡所想,把這家夥給吵醒了。
當下她只能當那句話沒有說過,厚著臉皮問那人道:“你……要喝水嗎?”
她聽他聲音乾啞,應該是跑的太久,渴了。
希望她賣的這個好,可以叫這人忘了她方才的話。
顧卿言點了點頭,虛弱道:“勞駕。”
清影立馬從桌上給他倒了杯水,倒水時還差點打翻旁邊的火燭。
一陣燭影搖曳,聽聞動作聲音的顧卿言微微仰頭,眸子開開闔闔地望去,莫名覺得這人有些冒失,卻不算令人反感。
清影端著一碗水,小心翼翼地給他送來,本想直接遞給他自己喝,但看他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樣,到底覺得有些可憐。
她想著,畢竟是平生第一次相見,到底沒留下過啥壞印象。
本著人命關天的原則,清影輕輕托起他的腦袋,擺了個合適的角度,冷靜道:“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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