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好似無聲地告訴俞白曼。
在無人的黑夜,顧思語獨坐在鏡前,一遍又一遍地使出全力,想要掐死自己。
卻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她崩潰大哭,大罵自己的懦弱無能,自嘲著自己,竟然試圖用這種方式逃脫被控制的命運,卻到頭來把自己折磨得體無完膚。
俞白曼越想越怕,她倒吸了口涼氣氣松了手,下意識選擇無視,任由如墨般的長發,再次散開蓋住那些不堪。
最終俞白曼帶著顧思語,找到了M市最權威的心理學專家。
她獨自坐在診療室外,不停地看著時間。
俞白曼不知道顧思語在裡面怎麽樣了?和心理醫生都聊了些什麽?
甚至開始擔心顧思語有沒有哭?她有沒有害怕?
她不知道忐忑不安的情緒究竟源自哪裡,但足以讓她每過一秒鍾,就仿佛度過了一整天。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下,俞白曼看了眼是周秘書打來了的,便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回撥了過去。
“什麽事?”
“俞總,LYD賽委會發來了邀請函,邀請您和顧思語於下周一去現場領獎,機票和酒店,您看……”
“這些你看著辦就好,我還有事先掛了。”
俞白曼掛了電話,看向診療室。
原本她打算讓彭湉湉趕一套作品填補名額,但臨時又改了主意,把顧思語的作品提交了上去。
讓她沒想到的是,顧思語的作品居然殺出重圍獲了獎。
正想著,診療室的門開了。
俞白曼迎了上去。
醫生摘掉了鼻梁上的眼睛,衝俞白曼搖著頭。
“情況很不樂觀。”醫生說著看向辦公室內,“抑鬱症。”
“抑鬱症……?”
俞白曼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問出這三個字。
她總覺得一向樂觀,堅強的顧思語,永遠都不會和抑鬱症畫上等號。
帶她來看醫生,也只不過想證明她只是裝病嚇唬人而已。
醫生歎了口氣說,“抑鬱症其實就是一種心理疾病,它屬於精神分支型,患者會因各種情緒而導致自身的抑鬱。也就是說,患者會把自己困在某個區域裡,拒絕與外界聯系,拒絕交流,拒絕接觸。患者的病情會愈演愈烈,甚至會做出自.殘等危險的舉動。”
醫生的話就像一座大山,狠狠砸在俞白曼的頭頂。
這一刻,她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看向平躺在沙發上的人影。
“怎麽治?”
“通常只能靠藥物調理,比較麻煩,需要花費很多時間。而且,她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會……”
醫生說著欲言又止,但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顧思語不僅僅只是簡單的抑鬱,而且是危及生命的重度抑鬱。
“她現在怎麽樣了?”
“剛剛睡著。”醫生輕聲說,“我去開點藥,回去後要按時服用。還有病人身邊24小時都要有人守著,家屬時常帶她出去多散散心。”
隨後,意味深長地看著俞白曼說了句,“你也要多注意心理健康。”
醫生離開後,俞白曼慢才走進了診療室,她看著顧思語那張蒼白的臉龐。
想要輕聲喚她,卻又怕打擾到她。堵在心口發慌,難受到幾乎快要窒息過去。
她想起那晚顧思語在她面前哭泣的畫面,想起顧思語的質問,甚至想起自己說得那些話 ,想起為了折磨顧思語所使得手段……
心中頓時湧上一股怒火, 她下意識地想把顧思語從沙發上拽起來質問她。
為什麽要把自己折磨成這樣,用來對付她!
為什麽是她做錯了事,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是她該承受的痛苦!卻偏偏要讓自己的心這麽痛!
這都是為什麽!
她想要發泄,卻又不能發泄,只能握緊拳頭,任由指尖嵌入皮肉用疼痛來保持理智,可這種方法收效甚微。
就在她忍耐到極限,要快發瘋時,一隻微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搖了搖。
“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顧思語醒了,一同拽回的還有俞白曼的理智。
她看著顧思語憔悴的臉,想起醫生的話。
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好。”
俞白曼帶著顧思語回到別墅後,便直接將人安頓在了自己的臥室。
又讓吳阿姨把別墅內所有的刀具,尖銳的鐵器都收好,鎖住了通往天台的門才算安心。
只要公司不忙,她便時時刻刻地守在顧思語身邊。
陪她說話,吃飯,帶著她出門散心。
雖然大多是都是她說,顧思語聽著。
公司要是有急事,她就讓吳阿姨和司機跟著,甚至讓習婕、彭湉湉、余怡時不時來陪她。
就這樣終於從吳阿姨口中得知,顧思語的情況明顯有了好轉,在聽她們聊天時會笑了。
聽到這話時,俞白曼的唇角也不自覺地卷了起來。
“那就好,你好好照顧她,我馬上就到家了。”俞白曼掛了電話。
對著開車的單靜逸說,“李智陽總共欠了多少賭債?”
“連本帶利1790萬……他說對方要得急,讓我明天就打給他。”
俞白曼摩挲著朱砂痣,笑得輕蔑,“還真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俞總,明天打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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