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曼了解沈桑嶼。

　　沈桑嶼也了解俞白曼。

　　兩人相視一笑。

　　沈桑嶼：“這麽明顯嗎？”

　　“……”

　　沈桑嶼很坦誠，坦誠到俞白曼的好心情一掃而光。

　　沉重的紅木椅，被俞白曼拖拽得發出刺耳“吱呀”聲。

　　一桌子美食，絲毫勾不起俞白曼的食欲。

　　她坐在椅子上，淡漠地看著沈桑嶼。

　　她和沈桑嶼關系很微妙，不是兄妹，卻甚似兄妹。卻又不同於兄妹。

　　總之，屬於唯一一個關系很好的異性。

　　不過無論關系再好，只要沈桑嶼敢窺探她的獵物，俞白曼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咬死他。

　　沈桑嶼：“意見不小。”

　　俞白曼：“知道就好。”

　　沈桑嶼從口袋裡取出香煙點燃：“我聽說，你們公司最近忙著開拓國際市場。要是這時候老爺子撤資 ，或者把你踢出董事會……”

　　“那是我的事。”俞白曼眼皮都未掀，“習婕下午就到，你還是先想想怎麽應付她。”

　　沈桑嶼：“……”

　　果然對付沈桑嶼，只需要一個習婕。

　　桌上熱氣騰騰的燕窩粥，散發著陣陣香氣。俞白曼突然有了胃口。不多會，一碗粥見了底。

　　俞白曼吃飽喝足，臨走還不忘調侃，“謝謝款待，您慢用。”

　　*

　　雖然S市四季如春，但8、9點鍾的清晨卻非常冷。

　　冷得俞白曼開始後悔穿得少了。

　　更何況屁.股下的小板凳，又矮又硬。坐著很是難受。顧思語沒來得及吃早飯，就被她帶了出來。

　　俞白曼本想著帶小騙子出去吃點好的，結果路過街邊小吃時，顧思語就走不動道了，非要嘗嘗當地美食。

　　還打著了解人文環境，和飲食習慣，才能得出最貼合本地的藝術感悟。有了藝術感悟，才能做出好的畢業作品，寫出好的畢業論文的崇高旗號。

　　在俞白曼看來那都是顧思語為嘴饞而找的借口。

　　“吃完了？”

　　顧思語點著頭，眼睛笑得彎彎的，“俞總真的很好吃。”

　　“我好吃？”

　　“……”顧思語著急要解釋，“我，我不是……”

　　俞白曼打斷她，“藝術感悟呢？”

　　“……”

　　俞白曼白了眼顧思語，騙吃騙喝的小騙子。

　　付敏為俞白曼備的豪華跑車就停在街對面的停車場，俞白曼卻走到路邊招手攔了輛出租車。

　　顧思語不知道去哪，默默跟在俞白曼身後上了車。

　　出租車的內飾廉價，坐起來咯屁.股。車廂內還有上一位乘客帶的氣味，說不上是什麽味道，但很難聞。

　　俞白曼掩了掩鼻子，“琉璃早市。”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眼她們，年輕，漂亮，但二人的氣質卻天差地別。

　　歪頭看窗外的那位，氣質清冷，怎麽看都是富家千金。

　　另一位，普通大學生。

　　“美女，這是去買翡翠啊，琉璃早市我有熟人，要不要我帶你們去？”

　　俞白曼不理，直接閉上了眼睛。

　　琉璃早市在S市的翡翠市場的定位屬於中下等。匯集了不少假貨，次品。也是旅行團強消的場所之一，對於沒有經驗的新手，屬於遍地是坑。

　　司機在俞白曼那裡碰了灰，又把槍頭對準了顧思語。

　　所聊內容，就是怎麽識玉辨玉，來顯示他是個行家。

　　可聽在俞白曼的耳朵裡，那都是些廢話。

　　沒營養的廢話，俞白曼足足聽了20多分鍾。車剛停穩，俞白曼就迫不及待地下車了。

　　顧思語付了錢跟著下了車，“俞總，您要買翡翠嗎？”

　　俞白曼從包中拿出墨鏡戴上，“你對翡翠了解多少？”

　　“……”顧思語愣了下，“翡翠是玉的一種，真正的定義是硬玉礦物質……”

　　“背書呢？”俞白曼從包裡取現金，“預算1萬，找塊適合雕刻山水的料子，要求高冰，帶色，無裂。”

　　顧思語：“您讓我一個人去？”

　　俞白曼把錢塞在了她的手中，指向不遠處的咖啡店，“1小時後，拿著料子去那找我。”

　　又補了句，“如果我對料子不滿意，你貼錢。”

　　說罷，轉身朝著咖啡店走去，腳步輕盈，神色平靜，一點都不擔憂顧思語會被坑到體無完膚。

　　俞白曼走進咖啡店，點了杯咖啡和甜點坐在窗戶邊。

　　咖啡和甜點的口味都不好，都甜過了頭，俞白曼嘗了下，就推到一邊。

　　空閑時間，俞白曼拿出平板處理起了公事。

　　指尖滑動下，設計精美的首飾草圖來回交替。

　　俞白曼看得很仔細，精細到每一個細節。不知不覺間和顧思語約定的小時很快就到了。

　　俞白曼瞄了眼窗外，並沒有看到顧思語的身影。

　　1個小時，對於逛完琉璃早市來說綽綽有余。俞白曼甚至把討價還價的時間都算了進去。

　　按理來說，顧思語應該早就回來了。難不成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想法冒出頭，俞白曼立馬起身，拿著包走出來咖啡店。

　　琉璃早市魚龍混雜，就怕顧思語一個涉世未深的小朋友，遇到強賣的主。

　　俞白曼用極快的速度在各個攤位前，尋找顧思語的身影。

　　視線暗了她取下墨鏡，隨手掛在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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