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老婆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沈昭張嘴,想反駁,但要是這樣,今晚注定不得安寧,只能沉默以對。
好在懷裡的人終於不亂動了。
沈昭迷迷糊糊入睡,夢裡也不得安寧,盡是沈喬那張臉,像個吸人氣的妖精一般,讓她無法逃脫,只能陷進溫柔。
醒來時,沈昭感覺自己出了一身簿汗,夢境現實的畫面混在一起,一時分不清真假。
但有一件事她確定,就是,無論如何,必須得離她遠一點了。
至於原因,她不願想。
剛好這時,懷裡的人動了動,她忙閉眼,裝作熟睡的樣子,片刻後,等到沒動靜了,才悄聲下床。
修複室的人都已放假歸來,見到沈昭,一人一句,自然而然聊了兩句,然而,三句話裡兩句不離沈喬,半是打趣,半是關心。
沈昭一邊淡淡應著,一邊驅散著心裡異樣的感覺。
就在這時,窗外遙遙走來一個人,看見沈昭,立刻歡快地小跑了過來。
沈昭太陽穴直跳,不是都發消息讓她回家了嗎?
“怎麽了?”她快步出去,問道。
休息室的人聞見味兒,紛紛擠在窗前,明目張膽地偷看。
“老婆。”沈喬拉起她的手,“我一醒來你就不見了,我好想你。”
“咳咳咳——”沈昭目光瞥向旁邊,示意她注意影響。
沈喬順著目光看去,這才發現一乾人等,然後歡快地打起了招呼,“笑笑姐、小琴姐、王大哥……”
“我們來透口氣,不要管我們。”
“沒錯,你們該幹嘛幹嘛。”
然後,皆默契地轉過了頭,看向別處。
這時,窗戶裡又探出一個人頭,是艾景山,“都擠在這兒幹嘛?”
“看見了吧?這就是昭昭的小女友,還不信我。”於笑笑小聲道。
看見艾景山的瞬間,沈喬眼眸一沉,心裡泛起酸來,越發親昵地牽住沈昭的手,“老婆,我不想回家,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馬上就要工作了。”沈昭抽出手來,“你先回家。”
沈喬垂下眸子,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臉上的失落不加掩飾。
見狀,沈昭心臟莫名一顫,解釋道:“等會兒就要工作了,你在這兒不方便,先回家吧。”
就在這時,一輛貨車朝這邊開了過來,沈昭護著她站在一邊。
為首的王工帶隊,指揮著幾個工人將文物搬下來,送進修複室。
沈昭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上前查看車上剩余的文物,大多是些破損的銅器,她隨手拿起一個,看了眼又放了下去,轉而直接問王工,“這裡面還有什麽?”
王工想了想道:“倒是有副小像,上面似有文字,但破損程度太高,恐怕不好修複。”
聞言,沈昭眼睛一亮,“在哪裡?我看看。”
王工翻身上車,幫她找了一圈,終於翻出了一個盒子。
沈昭取來工具,打開盒子,然後小心將上面的灰塵除去,露出了兩行小字,可惜年代久遠,字跡已經模糊,只能大概看清個輪廓,想要辨認清楚,實屬困難。
“歷朝四十三年末,秋,於松鄉亭著……”沈喬一字一字吐出,腦中有什麽東西飛快閃過,不過一瞬,便消失了。
沈昭心裡一驚,轉頭看向旁邊的人,慢慢擰緊了眉。
不知何時,室內的人都出來了,圍在了貨車前,是以,也聽到了沈喬的話,無不震驚地看向她。
“喬喬,你真能認清這上面的字啊?”
沈喬剛想點頭,就聽沈昭先一步道:“別聽她亂說。”
“我看不像。”副館長作思考狀,然後放緩了聲音對沈喬道:“小姑娘,你再看看。”
沈昭:“字都模糊了,她能看出什麽來,副館長,你就別為難她了。”
聞言,艾景山湊近看了看,點頭應和道:“沒錯,況且歷朝的文字獨屬於一派,若沒經過潛心鑽研,恐怕……”
沈喬心裡本來就憋著酸,見狀,更不服氣了,看著那副小像又重複了一遍,還一一將每個字對應了起來,細細解釋了一遍。
副館長聽得連連點頭,隨即如獲至寶地看向沈喬。
沈昭卻聽得直皺眉頭,她並非是不信,只是,目前還沒弄清楚沈喬的身份,她不想她暴露太多。
話落,沈喬一臉驕傲地看向沈昭,似在邀功。
“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難怪沈工這麽寶貴她,原來還有這層原因!”
“等著看吧,副館長可不會放過這麽一個香餑餑。”
“哈哈哈哈,你別說,副館長那眼神,恨不得立刻把喬妹妹搶走關起來,讓她日日夜夜去識文斷物呢。”
“那不得把沈工心疼死?”
沈昭剛剛也有這層顧慮,副館長平日看著為人隨和,但對人才求之若渴,被他看上的,幾乎沒有挖不來的。
畢竟是剛出土的古物,想怎麽解釋都行,副館長存了考驗的心思,從上衣口袋取出了一方手帕,上面的小字是她夫人仿照金文繡的一段平安語。
沈喬接過,在腦中細細搜索了一遍,在這個世間遊蕩了許久,文字更迭,已經不知到了第幾代,她片刻後才回憶起來,緩聲道:“歲歲年年,長安寧,無憂慮……”
這方手帕除了夫人和自己見過,再沒外人細瞧過,副館長再難掩激動,將手帕收起,大有將人請進門,喝茶詳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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