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雄蟲的蟲翅柔軟又很漂亮,特別容易損傷。
看著蟲翅紋路上的那道傷口,左岺那塗著膏藥的食指點了上去。
鬼使神差地順著整個紋路撫摸下去,指尖便好像碰到火一樣有點熱。
“左岺。”裴舟當然也感覺到左岺莫名其妙地在摸自己的蟲翅紋路。
他對著離地床,看到玻璃映出的左岺垂著眸,一副仔細卻又失神的模樣,左岺的第六感很好,此刻好像並沒有發現自己在看他。
裴舟緩緩出聲:“想看我的蟲翅麽?”
鏡中的左岺明顯一頓,身後的觸感也消失了。
“我,我只是看看有沒有碎片,需不需要上藥。”左岺道。
“醫蟲大致檢查過。”這麽說著,裴舟還是把自己的蟲翅給放出來。薄翅垂下,纖長的翅尾搭在床上,“不過你還是檢查一下,以防萬一。”
身後的左岺沉緩地“嗯”了聲。
氣氛沉默得有些微妙,左岺緩慢而仔細的檢查著他的蟲翅,裴舟隻覺得空氣好像在隨著左岺緩慢移動的指尖而動。
本來他還在思考著他與左岺的情況,還有裘洛的事,這下反而是沒辦法把注意力放在蟲翅以外的地方。
也才意識到現在無論是他還是左岺,今晚的氛圍都有些不對勁。他也安靜,左岺也安靜。
裴舟想了想,突然想起今天對戰完想要逗左岺。
雖然左岺說是來接他的,但他還想再問一次,想在沒有他蟲打擾的這時,再問他一次。
他沉吟思索,覺得現在問也不突兀,便道:“說起來。”
“說起來…”左岺幾乎同時出聲。
裴舟:“……”
左岺:“……”
左岺閉眼:“閣下先說吧。”
裴舟笑了笑,問他:“只是想問你今天怎麽直接跳下來。”
左岺一愣,原封不動複製之前的回答,道:“對決結束了我下去接閣下你啊。”
裴舟偏了偏頭,挑眉看他,“這樣嗎?”
左岺默了默。
“裴舟閣下第二次問這個問題,是想明知故問。”左岺湊近了些,從剛才沉寂杳然,有些失神的狀態一改,變回那總是帶著危險與挑釁意味的左岺。
“裴舟閣下想聽屬下親口說?”左岺像故意地一樣加重了力道,卻又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是擔心閣下,所以跳下去了。”
“其實即便我被沃德法打中,你也知道這不致死。”裴舟緩緩道,“那是我和沃德法的對戰。”對戰中的激光彈經過了調整,不至於重傷致命。
“不一樣的,閣下。在對戰考核下,閣下即便被擊中,也是閣下的戰鬥,我不會干涉。”左岺的氣息輕輕地打在後頸上,讓裴舟有些癢。
“但沃德法偷襲閣下的前一刻,對戰已經勝負分曉了,他是襲擊,所以我跳了下去。”
“不過閣下是一名真正的軍蟲,做得很漂亮。”
左岺說著,忽然頓然,問:“所以閣下回來,之所以不高興,是因為這件事?”
裴舟:“什麽?”
上一秒,聽到喜歡的蟲說自己做得很漂亮,裴舟是心一動,然而下一秒,聽到喜歡的蟲不知道忽然扯到他不高興上,搞得他有些懵。
“因為我當時跳下去幹涉,所以不高興?”左岺問他。
“……”問這個問題,除了逗左岺,本意也是想讓左岺放心自己的能力,沒想到會理解成自己不喜歡他這麽做,雖然不知道這莫名其妙地誤會是怎麽得來的,但裴舟還是立刻回:“不是。”
裴舟:“我沒有因為你這麽做而不高興,相反,當時讓我很驚訝,我隻記得我當時在想,沃德法放的激光煙花,從前面看過來是什麽感覺。”
左岺有些理解不能:“什麽什麽感覺?”
裴舟沒有回,轉而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左岺,我知道實戰戰場上大多數時候都沒有禮儀規則,所以。”
“大部分時候,你都不用過分擔心我。”
左岺:“好。剛才我讓閣下先說,我也答了閣下的問題,這次可以換我來問麽。”
“閣下不高興不是因為我的話,那是為什麽。”左岺緩緩道。
沒想到左岺會再次問這個問題,這反倒讓裴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跟左岺解釋。
跟他說自己今天見到裘洛,而且跟裘洛對峙,並且說裘洛根本就不記得他麽?
如果就這麽告訴左岺,說不定左岺就有可能對裘洛生厭了。為了讓裘洛逃脫,他被抓捕,結果裘洛其實壓根沒有把他當回事。
那樣的話,或許從客觀上左岺也不會再想接觸裘洛。
可是……
不想讓左岺知道這些。嫉妒與憐惜在博弈。
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裴舟,告訴左岺。
而且要盡可能地添油加醋,這樣左岺就是屬於你的。不告訴左岺的話,左岺被蒙在鼓裡,說不定其實心裡一直在意著裘洛,這樣的話,你能接受嗎?既然左岺問你了,你為什麽不答,這是一個絕佳的時機。之後再告訴他,就太晚了。
而另一個聲音又告訴裴舟。
不能告訴左岺。至少不能以現在這份心情告訴左岺,你主動說出口,滿足了自己,就會後悔的。
博弈之下,裴舟做了個平衡這情緒的決定。
他扭頭凝視著左岺,緩緩出口:“如果我說我不高興,是因為另一個你之前很關心的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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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S級路人雄蟲拯救紙片人老婆[蟲族]_一顆長滿咕咕的樹【完結】》第1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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