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左岺說好像都挺好,又說什麽早知道翹掉醫部通知要跟他一起去,裴舟一路上繃緊的心頭線終於松了些,他歎一口氣:“真翹掉估計要被道可特.瑞瑟茨投訴了。”裴舟調整了下被抱著的姿勢:“你隨便抱吧,中校說批準了,少校想抱到今晚也可以。”
“這可是裴舟中校說的。”左岺又笑了一下,把他抱得更緊了些,直到幾分鍾後他才松開,說要去做晚餐。
裴舟看著左岺走進廚房的背影,帶著笑意的眼睛才慢慢沉了下來。
他陷入沉默。
雖然左岺一直說沒事沒事的,表現也正常,可剛才在抱時,他卻發現左岺的臉和爪子都冰涼得厲害。
直覺告訴裴舟,左岺的狀態不太對勁,就好像平靜的湖面下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沉默的漩渦,不可看見,卻最是致命。
可前幾天他與左岺談過心,交過底了,左岺應該不是為了能不能病症而煩惱。那到底是什麽原因,還是說因為這幾天發生的種種,讓自己太敏感了麽?
裴舟疑心,整個晚上都暗暗觀察著左岺,覺得不對,卻又找不到一個突破點。
直到深夜裡,他聽到浴室裡傳出劇烈的乾嘔聲。那聲音,簡直就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裴舟立刻衝向浴室轉動門把:“左岺?!!”
“沒,沒什麽…”左岺喘著氣,明顯不是沒什麽的樣子。
“讓我進去。”裴舟重複了兩遍,大約幾秒後,左岺才打開了門。
門後的左岺滿眼發紅,脖子上都是凸起的青筋,裴舟怔愣地與他對視一瞬,正想把目光落到後面,卻是被狼狽的左岺吻了上來,直接被摁到了被子上。
在主動和被動下,他們幾乎把整個房間都掀了。
整個過程左岺什麽話都不說,只是在一次次後再次吻住裴舟,嘶啞地乞求地擠出“繼續”兩個字,最後左岺直接跨坐在裴舟身上。
直到裴舟伸手捧著左岺的臉頰,給他擦掉眼角落下的濕意,說“告訴我實話,發生了什麽。”
左岺這才愕然清醒般地停下他瘋狂的舉動。
裴舟:“無論是什麽,你告訴我,我們一起應對,才是我最希望的。”
左岺張了張嘴,聲音發啞得說不出話。
一整個下午,他都在思考軍部給他們留下的選擇,他想過隱瞞裴舟,也想過告訴裴舟,卻得不出結果。
今晚,他在掙扎下試圖吞下一顆藥丸。
可在藥丸要滑入喉嚨的一刻,他就後悔了,他擊錘腹部,摳著喉嚨,把藥吐了出來。
他不想扼殺肚子裡裴舟和他的蟲崽。他不想認這條路。他更不想認同別蟲口中的標準選擇。
而裴舟的聲音,總是打破他的防線,讓他的努力功虧一簣。
良久的沉默,他苦笑著捧住裴舟的爪背,擦熱了臉頰,他那破碎的聲音像被打碎的石塔:“我努力試過了,可做不到。是我還不夠愛閣下,所以才沒有相應的自覺麽?”
作者有話要說:
再有個幾章感覺要正文完結了!!
第99章 第九十九天
漫長而安靜的夜逐漸染上朦朧的白。
雄蟲摁住雌蟲的後腦杓, 引導雌蟲俯下身。他們在極近的距離裡安靜地相視了一會兒,將觸角相抵,讓呼吸糾纏。
如果你說不出口。那就用精神海的方式告訴我——精神力帶著雄蟲最為疼惜的信號, 碰了碰雌蟲的觸角。
雌蟲垂了垂眼簾。
接著, 他在漆黑的夜裡,一眨不眨地看著身下的雄蟲, 無奈地澀笑了一下。
他主動敞開了精神海,把所有梗在喉嚨裡說不出口的話通過精神海的傳達,而後在雄蟲精神力的信號下沉睡了過去。
*
*
幾天后,醫部的檢查室再次迎來了左岺, 而會面左岺的依然是道可特與上次那名醫蟲。只不過,這次不是醫部要求,而是左岺主動前來。
“左岺少校,你這是…”
在醫蟲驚訝的目光下, 左岺掏出藥瓶,將瓶子推到醫蟲面前。
道可特只看了那透明瓶子一眼, 便是明白了。他取下單邊眼鏡:“所以,你還是選擇把蟲蛋的事情告訴了裴舟中校。”
左岺坦然地點了下頭:“我們連接了精神海。”
“那裴舟中校怎麽說?”道可特問他。
“他說我們一起面對。”左岺垂了垂眸, 語氣平靜而堅定:“我後來想了想,覺得不需要這個,便是來還給醫部。”
道可特:“所以你們連蟲蛋也不打算打掉?”
他將藥重新放在左岺面前,說:“藥其實可以收著, 現在還有些時間, 可以回去考慮。即便你在那種九死一生的任務裡活了下來, 蟲蛋也不一定能活, 還可能剝奪你的生存率。”他一頓:“除非你們選擇放棄這次任務, 拋棄軍蟲的身份。”
左岺緩緩說:“我和閣下會接受這次任務, 我們都想明年再去一次火願節。”
“只是閣下和我的蟲蛋。”他說著,爪子撫上還沒顯孕的腹部:“道可特醫生,我打算帶著我們的蟲蛋一起執行任務。”
“它有裴舟閣下作為雄父,有我作為雌父,只要我們這段時間精心養育它,再有你們醫部的檢查,我如果能夠活下來,它也許會是另一個奇跡,不是麽?”
左岺抬眸笑了笑,說:“我就賭它一定是個頑強堅強的蟲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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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S級路人雄蟲拯救紙片人老婆[蟲族]_一顆長滿咕咕的樹【完結】》第20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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