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顧生死的打法很快就分出了勝負——它和那頭怪物幾乎同時咽氣,重重地倒在地上。
其他人聽到身後的動靜,眼睛充血似的漲紅。
他們想要回頭和怪物拚個你死我活,但老隊長再一次吹響哨聲,強令他們繼續往前跑。
很快,這群人跑到城鎮盡頭,一個靠著山壁建造的關隘映入眼簾。
這個關隘看起來和整個老破小的城鎮都格格不入,鋼鐵壁障,激光炮台,天上盤旋著偵查用的無人機群,襯得狼狽奔逃的那群人愈發像走投無路的難民。
幾個動作散漫的人站在瞭望台上,臉上清一色戴著赤狐面具。
注意到他們跑過來,為首的夾克男往前一站,手臂閑懶地搭在鋼鐵圍欄的邊緣,不鹹不淡地朗聲開口:“嘿,幾位,此路禁止通行——”
老隊長剛要說明情況,忽然注意到夾克男的手中把玩著什麽東西。
仔細一看,竟然是個望遠鏡。
一臉著急的老隊長,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他意識到對方恐怕一直在觀察他們的情況,卻全程冷眼旁觀,無動於衷。
“我們沒辦法了!”太多同伴死去,老隊長身邊的人沒法沉得住氣,眼眶通紅,大喊道,“半個月前邊境線淪陷,不少怪物都跑了過來,主力部隊全部陣亡,根本擋不住!”
“這麽說的話,要塞失守了?三百多人就剩下你們幾個?真慘啊。”
夾克男語氣沉重,似乎在為他們的經歷唏噓歎氣。
可他一點都沒有放行的意思,手指勾著望遠鏡的吊繩,一搖一晃,竟然還玩了起來。
怪物的吼叫聲,死死咬在眾人的屁股後面,述說情況的戰士滿臉焦急,大聲質問:“你們這是幹什麽?不打算放我們過去嗎?那些怪物已經追過來了——”
“我們當然看到它們追過來了,就是這樣才不能開門啊,要不把它們放進來該怎麽辦?”
夾克男悠哉地說完,注意到那人的眼睛愈發赤紅,狀似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你是不是想問,我們為什麽見死不救?”
“拜托——”他拖長了調子,手指臉上的面具,“看到這個標志沒有,我們是通緝令中惡貫滿盈的赤狐傭兵團,見死不救難道不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老隊長一手按下激動的隊員,沉聲說道:“要塞的城牆比這裡的壁障更堅實,照樣擋不住怪物的襲擊,更別提這兩邊都是山壁,怪物強大的攀爬能力足以支撐它們繞過你們的壁障,不要懷疑,如果你們選擇閉門不出,只會落到比我們更加淒慘的下場!”
夾克男深深地凝望著底下的老隊長,驀地發出一聲輕笑。
他摘下赤狐面具,露出一張匪氣十足的臉,說道:“老金,你有豐富的戰鬥經驗,是我們赤狐想要的人才。我還是半個月前的那句話,要不要帶著你的隊員加入赤狐?”
聽著他欣賞認同的語氣,老金攥緊武器,抿唇不語。
確實在半個月前,赤狐私底下朝他拋出橄欖枝,邀請他加入赤狐。
當時他沒有理會,誰知道在這生死存亡間,赤狐會再度發出邀請。
他要怎麽辦?如果現場只剩他一個人,他絕對在發現夾克男冷眼旁觀的一瞬間扭頭就走,但是現在他的身後還有一群傷殘的隊員,隊員傷痕累累,沒法繼續戰鬥。
可難道真的要為了活命,背棄邊境軍,加入這群無惡不作的亡命之徒嗎?
就在這個時候,夾克男給老金焦慮搖曳的內心,更添了一把柴火:“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早就知道這個地方守不住,其他人都已經跑路了,整個關隘就剩五個人,全都在這瞭望台上。”
什麽?
老金猛然抬起頭來,仔細一看,確實如此。這麽大的動靜,都沒見其他赤狐成員冒出來,不是跑路還能是在裡面睡大覺嗎?
老金一下氣得肝疼。
他能理解夾克男為了避免引火燒身才不給他們開門,卻無法理解,為什麽他媽幾個準備逃跑的人要在這裡裝腔作勢。
老金忽然反應過來,磨牙鑿齒地瞪著夾克男等人:“你們逼我加入赤狐,目的恐怕不是勞什子的戰鬥經驗吧?”
夾克男說是欣賞他的戰鬥經驗,可他身邊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的勇士?
聽到老金的質問,夾克男聳了聳肩,沒有正面回答:“來吧,做出你的選擇,活命還是死?”
戰士們當即被他那無法無天的樣子激起血性,通通怒吼出聲:“隊長,不能加入他們,要我們成為惡徒的幫凶,我們寧肯死!”
老金沒說話,臉上陰晴不定,少頃他閉了閉眼,應著隊員們的喊聲,沉痛地說道:“……抱歉,我拒絕加入赤狐!”
夾克男意外地咦了一聲。
在他看來,老金應該是惜命的,不然早就和淪陷失守的要塞大部隊一起共存亡,也不會逃到現在。
老金眼角余光瞥向洶湧成群的怪物潮,眼中一點點地透出絕望之色,苦笑說道:“我一個落敗逃命的老東西,手下只剩這麽點人,除了要塞副指揮官的身份,還有什麽值得讓人在意的?”
夾克男的眼底掠過一抹精光,正好被老金捕捉。
果真是身份。
果真是想動搖邊境軍的軍心。
老金不會天真地以為,赤狐隻給他一個邊境軍官遞出過招攬書。他氣得肝疼,破口大罵:“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就算邊線徹底失守,攪得帝國大亂,那冠冕也落不到你們這群惡徒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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