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名頭上雖然掛著個“賊”字,但做的事情卻和賊沒什麽關系,因為他們一不謀財二不害命,這不到三十人的隊伍把魏雲嵐奉為一生追隨之人。
在聽說魏雲嵐在大殷境內全力搜捕北仙國師,甚至完全無視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沒有居高臨下,沒有頤氣指使,而是以一種群策群力,希望同為大殷人的江湖人士能出一份力,活捉北仙國師時,漠北馬賊們熱血沸騰……
這給試圖返回北仙的曜魄和沉香增加了不小的阻力,而且魏雲嵐說的是要活捉,但如果抓捕時危其性命也可誅殺。
在收到曜魄似乎出現在漠北附近一帶的消息後,阿桑和絳秋跟著魏雲嵐的人前往了大殷的西北方。
同月,西南王帶著姝羽郡主進京。
為了歡迎遠道而來的西南王,永寧帝特在繁星殿設宴款待。
西南王很年輕,而永寧帝年歲相近,膝下卻只有姝羽郡主一女。
傳聞西南王和西南王妃感情深厚,西南王妃在生下姝羽郡主後便失去了生育能力,西南王也沒有因此納側室再生子嗣,而是只有姝羽郡主一個孩子。
這也是姝羽郡主早已到了適婚年齡卻遲遲沒有定下婚事的原因之一。
郡主金枝玉葉,她的婚事並不只是西南王府自己的事情,姻親要由聖上考量,再與西南王商榷後再欽定。
幾乎所有人都能猜到西南王在這時候進京是什麽心思。
姝羽幼年時曾和他一起進過京,但那時候帝京裡不管是皇子還是各家侯府的公子小姐都還是孩子的年齡。
孩童時的童言童語莫說是作不得數了,就是家裡大人也不會放在心上。
姝羽是女兒家,有心事藏心思,心裡有人嘴上邊不肯說,眼裡是誰也瞧不上,西南王和西南王妃也是這兩年才琢磨出女兒的心思。
在魏雲嵐從北境回到帝京後,趁著他婚事還未定,帶著姝羽千裡迢迢趕來帝京。
魏雲嵐小時候確實和這姝羽郡主見過幾面,但孩童時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在繁星殿上見了姝羽郡主本人心裡也沒起什麽波瀾。
但流水無情,落花卻有意。
永寧帝在瞧出姝羽郡主的女兒家心思後,思量了一個晚上就決定撮合撮合,他把招待姝羽郡主的任務交給了魏雲嵐。
這其實並不合禮數,但也沒人敢多說什麽,畢竟這意思已經擺到明面上了,要是順利,說不定冬天還沒到,西南王府和鎮北侯府兩家就能結親。
魏雲嵐對於自己要招待姝羽郡主一事不置可否,他為人臣,謹遵旨意是他職責所在。
沒過多久,這件事就傳到了林淼的耳朵裡。
那天他正蹲在花圃前,繁盛的枝葉將他擋得嚴嚴實實,若非仔細去看很難找到他人在那裡。
輪班當值的府兵從花圃邊上的廊道走過,熱烈地討論起了西南王入京的事情。
“太明顯了!西南王連小皇子的滿月宴都沒趕上,在這啥也不是啥也沒有的時候來,可不就是為了姝羽郡主。”
“這明面上的事就不用說了,姝羽郡主心裡不用說肯定有咱們二公子,但咱二公子心裡有她嗎?”
“陛下都讓二公子招待姝羽郡主了,這意思就是心裡沒有也給機會處到有,現在是妾有意,這妾有意,郎有情就是時間問題了。”
“那照你這麽說,咱鎮北侯府真的要和西南王府結親了?那阿淼呢?”
說到林淼幾個人都靜了下來。
誰也不是傻子,就算明面上不說,私下裡都能看出來林淼和二公子是怎麽回事,哪有普通下人能住進主子院子的?!
有人深深歎了一口氣,“阿淼應該也知道早晚會有這樣一天的,以二公子的身份,怎麽可能真的給他一個名分?他一個男人,連妾都當不了。”
幾個人慢慢走遠,聲音也慢慢模糊不清。
“……不知……會不會……為難……”
不知過了多久,林淼的手腳才慢慢恢復知覺,他低頭看自己沾滿泥土的手,髒兮兮的,連指縫裡都是泥。
確實就如府兵所說的,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或許也正因為是早就知道,所以盡管這心口疼得尖銳,他也只是埋頭繼續手裡沒乾完的活。
他心裡有一種預感,前所未有的,說不清,但是讓他心臟緊縮得難受。
等熬到了太陽落山,林淼就在院子裡等他回來了,見人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外,他連忙站起身,卻只是站在原地,沒有迎過去。
魏雲嵐沒有在意,溫柔的眉眼帶笑地朝他走去,伸出手去牽他,“淼淼。”
林淼看著他的眼神滿是眷戀,緊緊握著魏雲嵐的手,“二公子。”
魏雲嵐牽著他進門走到裡屋的軟榻前,把人拉到腿上抱著,仰頭親了親他,一邊親他一邊叫他淼淼。
這幾天林淼已經很習慣和魏雲嵐親近接吻,慢慢的他也覺得魏雲嵐是喜歡他的,雖然他想不到自己有哪裡值得被喜歡。
只是不知為何,魏雲嵐今天竟有些黏人,黏人得有些反常。
用過晚飯後魏雲嵐在小書房處理堆得像小山一樣的公文,林淼給他端茶水,走的時候卻沒走成。
因為魏雲嵐牽住了他的手把他給拉了回來,拉進懷裡後一隻手臂牢牢圈著人,手指還捏著林淼的手指把玩,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處理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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