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明白亦能理解,離開他之後的林淼有自己的生活和他要去做的事情,那是屬於他的責任。
魏雲嵐什麽都清楚,可心裡卻沒有辦法輕易接受。
但不管他如何舍不得,都沒有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罔顧林淼的意願把人綁在床榻上,也不可能再這麽做。
魏雲嵐的心已經徹底成了一團亂麻,找不到解法,只能無措地低頭親吻林淼手腕的脈搏,感受這個人現在還在他的身邊,還沒有離開。
“邊雪,我會回來見你的。”林淼俯下身,額頭抵著魏雲嵐的額頭,“不論你我之間相隔萬裡天涯,我心裡裝著你便是永遠都有你,無論我身在何處,遇到什麽樣的人,我都會一直想念著你。”
魏雲嵐心底驟然湧出一股酸楚和一抹甜意,他偏頭親吻了一下林淼的臉頰,低啞著聲音,“我向陛下求了一道旨意……”
林淼嗯了一聲,輕聲問他,“什麽旨意?”
“我想做主自己的婚事。”
林淼垂下眼睫沒有說話。
魏雲嵐鄭重其事地問他,“林淼,你可願與我成為結發夫妻?”
林淼靜靜地望著他,像是要望到他的心裡去,良久才點頭道:“願意。”
說罷,他拿起一縷垂在身前的發絲,遞到了魏雲嵐面前。
魏雲嵐緩緩地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拿出了一把匕首,先割斷了林淼的那一小縷長發,又再割斷了自己的,將兩縷發絲合在一起分成兩撮打了一個結,把其中一個給了林淼。
林淼一直沉默地看著他的動作,見魏雲嵐把成結的發絲遞過來,紅著眼睛顫抖著指尖伸手接過了。
他低頭看著那束發結,心中百感交集,想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只能擰著眉強硬壓下淚意。
魏雲嵐目光溫柔地看著他,“如此一來,你我從今往後便是夫妻了。”
林淼的眼眶無聲地滑落眼淚,順著臉頰邊滑到了下巴,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魏雲嵐從地上站起身,雙手捧著林淼的臉,低頭吻上了他的唇。
半個月後。
無論如何不舍,林淼終是要隨著阿桑和絳秋回到塔蘭經,直到明年他才能有時間再回到這裡見魏雲嵐。
在把林淼送到乘聽身邊時,魏雲嵐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用力得手指骨發白。
林淼一直望著他緊繃的側臉,手腕上的鈴鐺叮叮作響。
直到林淼騎到了乘聽的背上,魏雲嵐也沒舍得松開他的手。
林淼低頭看著他,“邊雪,我一定會回來。”
魏雲嵐依依不舍地松開他,整顆心仿佛都放在林淼身上了,“你不要忘了,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若是不回來那便是棄夫。”
林淼抿了抿唇,唇角卻還是不自覺地揚起來,“我知道了,我可舍不得。”
另一邊,和狼群已經走出些距離的絳秋停下回頭,“林淼!再不走天要黑了!”
魏雲嵐聽見聲音轉頭看了絳秋一眼,忽然從衣襟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遞給了林淼。
林淼一臉茫然地接過,“這是什麽?”
“雪蓮針。”
林淼聽得一愣,怔怔地看著魏雲嵐。
“理應如此,就由夫人你代我轉交。”
林淼沒忍住笑了笑,把小錦盒收好,“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魏雲嵐緩緩吐出一口氣,“路上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放心吧。”
林淼說完便騎著乘聽去追已經走遠了的狼群和絳秋阿桑。
清脆的鈴鐺聲在北境來了又走,魏雲嵐站在原地遙望著失而復得的人又重新踏上去往遠方的路。
鈴鐺聲隨著人影的遠去慢慢變得不真切,直到再也聽不見,當周圍的一切重歸寂靜時,魏雲嵐的心也塵埃落定般地定了下來,他轉身往回走,繼續守衛著北境。
盡管此時他已經想林淼想得心口發緊生疼,但沒有關系,他會回來的。
要不了多久這個鈴鐺聲就會再一次回到這裡,直到未來的某一天,徹底留在這裡。
【全文完】
當我打下全文完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確實實實在在地松了一口氣,為這篇我從21年寫到22年的古耽,為這篇我付出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寫了六個月的古耽。
特別感謝一直陪伴著我連載的讀者,你們的每一條評論我都有看,也有好幾個很眼熟的讀者,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處心積慮》的支持與包容,書錦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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