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不知不覺過去,江陽記了整整三大頁的筆記,整個人被這三個小時裡密集灌輸的新內容衝得頭昏腦漲,陸時鳴在廚房做午飯時,他就拿著筆記在沙發上整理回顧。
雖然陸時鳴說了不及格也不會怎麽樣,但江陽還是想要好好學的,無論最後到底考成什麽樣,起碼他都認真努力過,也算沒讓陸老師白白費心教他。
午飯後,大約是食物補充了能量,江陽感覺自己的腦子沒那麽漿糊了,他見陸時鳴端著碗筷去廚房,便趕緊像之前一樣跑過去,搶著洗碗。
“老師,你休息去吧!以後洗碗都交給我!”
陸時鳴不置可否,不過也沒阻止江陽,他離開了廚房。
江陽洗完碗出來後,本來想繼續去回顧他上午記的筆記,但他又注意到陸時鳴正在陽光房裡給月季修枝,隨後又將修好枝的月季搬到光線更好一些的花園裡。
月季不止一盆,而且花架上也有許多其他品種的綠植花卉,於是江陽自告奮勇地跑過去,接過陸時鳴手裡的花盆說:“老師,我來幫你搬!你歇著就行了!”
陸時鳴依然不置可否,不過看著江陽像隻小蜜蜂一樣勤勞地在陽光房和花園中穿梭時,神情有些微妙。
花盆裡裝的都是實打實的泥土,很有一番分量,因此搬了十來盆後,江陽額頭上便出了一層薄汗,他抹了下汗水,坐在草地上打算歇一會兒喘口氣,剩下的待會再搬時,突然聽到陸時鳴打了個響指。
於是昨天房間裡的那一幕又出現了,陽光房裡平白起了一陣風,風像是小河一樣輕柔地托起剩下的花盆,幾秒鍾的時間就將其送到了花園裡排列放好,並且比江陽先前搬的那一堆要更整齊。
江陽:“……”
他抬頭看著陸時鳴:“……老師,你為什麽先前不用法術?”
“修身養性。”陸時鳴說。
江陽:“……”
他終於知道陸時鳴之前看他搬花的表情為什麽會那麽微妙了,因為本該由陸時鳴慢慢休養的身性被他三下五除二當成體力活哐哐乾完了。
江陽不由又想起更早之前洗碗的事,他一臉“自己不會一直在多管閑事吧?”的生無可戀表情問:“洗碗什麽的是不是你也可以用法術一瞬間搞定?”
“這個不可以,”陸時鳴說,“我不會水系法術。”
江陽於是感覺自己又有可戀了,好歹還是幫著做了件正事的。
“但廚房櫃子裡有洗碗機。”陸時鳴又說。
江陽:“……”
他躺倒在了草地上。
午後的陽光刺眼,仰面躺下時,視線裡只剩一片白茫,在這白茫中,江陽恍惚好像聽到了一聲輕笑。
嗯?江陽從草地上坐起來,待到視線恢復後,他抬頭去看陸時鳴,依然是那張俊美卻又冷淡的臉,那聲笑仿佛是他的錯覺。
江陽正盯著陸時鳴的臉尋找蛛絲馬跡的時候,陸時鳴淡淡開口:“洗個澡去。”
“喔,好。”江陽看著自己這滿身的泥灰和草屑,應了一聲。
他跑去二樓的臥室拿衣服,然後到浴室裡洗了個澡,順手又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洗了。
等他晾好衣服,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短發下樓,也差不多到兩點了。
陸時鳴沒去書房,他正在客廳裡看書,見江陽下來,看了眼時間說:“今天的實踐課主要的教你鳳火的正確使用方法,開始之前,你先根據上午我講的內容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覺得鳳火算是一種法術嗎?”
江陽心道陸老師果然很嚴厲,早上還說是一周考核一次,結果這才第二節課就開始隨堂提問了,不過好在他有認真聽講,而且中午也有好好整理,因此此刻短暫地思考了一會兒後說:“算吧,鳳火本質上也是由‘靈’轉化而來,它跟法術的使用原理是一致的,只不過我用的時候好像也沒有用什麽特殊的法訣或技巧,‘靈’在我身上自然生成的狀態就是鳳火……”
江陽說著說著又有些困惑。
“沒錯,鳳火本質上就是一種法術,只不過是先天法術。”陸時鳴說,“後天法術就是指可以靠學習掌握的法術,例如人族的那些陣法和符籙,都是後天法術,而先天法術則大多來自於血脈傳承,有傳承的人基本不需要刻意去學,生來就會,近似一種本能,而沒有血脈傳承的人則永遠不可能學會。”
“這種先天法術多見於妖族,同時它還有另一個叫法,天賦神通,鳳火就是我獨有的天賦神通。”說到這裡,陸時鳴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在你出現之前,是我獨有的天賦神通。”
“……那為什麽我會有呢?”江陽很想知道,已知他跟陸時鳴沒有親緣關系,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謂的血脈傳承。
“不知道。”這是陸時鳴第一次沒能解答江陽的問題,他盯著江陽看了一會兒說,“或許是你或你的祖輩得到過某些蘊含我力量的物品,也或許……”
他沒有說下去。
江陽沒注意他的“也或許”以及之後的停頓,只在心裡想道這個說法倒是跟王劼他們猜測的古神血類似,或許這就是他為什麽會有鳳火的真相吧。
“無論你鳳火的來源是什麽,但顯然你的傳承不全,你並不能如臂使指地運用它,也並不懂正確的方法。”陸時鳴收回心緒,繼續上課。
“現在,嘗試把鳳火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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