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暑假的進修,江陽知道上面一定是被施了某種法術,至於是誰,那答案也不必多想。
即便暫時分開了,但陸老師也還在照顧他呢。江陽心裡甜滋滋的,他一手行李箱一手編織袋,健步如飛地開始爬樓,惹來其余拖著沉重行李正一步步慢慢爬的同學的驚歎。
江陽輕輕松松地爬到三樓時,遇到一個滿腦門子汗正坐在行李箱上喘氣的男生,男生眼看著江陽提著兩大箱東西“蹬蹬蹬”地跑到自己跟前,又眼看著江陽要“蹬蹬蹬”地繼續往上跑,目瞪口呆了一陣後,突然開口:“同學,可不可以幫個忙?”
“嗯?”江陽停下來,“什麽忙?”
“可不可以幫我把行李箱一起搬上去?”男生雙手合十,懇求道,“拜托了,這行李太重了,我實在搬不動了。”
“可以啊!”江陽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他下了幾級樓梯,來到男生所在的樓間平台,伸手試著要把男生的行李箱提起來,結果剛剛離地就因為那出乎意料的重量沉得墜了下去。
江陽“謔”了一聲:“好重啊!”
“啊,你也提不動嗎?”男生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力氣特別大的種族呢。”
“不是不是,”江陽趕緊解釋,“我這個行李不沉的,你看。”
他把行李箱遞給男生,讓對方提在手裡試了試。
男生這才恍然:“上面有法術啊。”
“對。”江陽說,“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先把行李送上去,然後下來跟你一起搬。”
“好!”男生一臉感激。
江陽於是飛快地跑上六樓,找到自己的宿舍後,隨手將行李放在門口,便又飛快地跑下來,與男生一起把行李箱抬上樓。
“你去幾樓?”江陽說。
“六樓,605。”男生道。
“605?我也是605。”江陽驚訝道。
“那麽巧?!那我們是舍友咯?”男生想伸手來跟江陽握一握,但又實在騰不出手,便隻驚喜道,“你好你好,對了,我叫郭吉祥。”
“江陽。”江陽也報上姓名。
郭吉祥濃眉大眼,人長得跟名字一樣喜慶,同時還有點自來熟,完全沒有剛剛認識的生澀,一邊搬一邊跟江陽閑聊道:“行李上的法術是你家長弄的嗎?真方便啊,我爸媽都不會這種法術。”
“不是家長,是我老師幫我弄的。”江陽解釋說。
“老師?”郭吉祥說,“是剛剛門口那個?我之前路過看到了,那個人長得好帥啊!我還以為那是你爸呢,現在想想你們長得是不像。”
“他不是我爸啦,只是老師而已。”江陽一邊澄清跟陸時鳴的關系,一邊又忍不住因為別人誇陸時鳴而感到開心。
“你爸……啊不,你老師是什麽種族的,也是咱們翼族的妖怪嗎?這麽漂亮難不成是孔雀?”郭吉祥又說。
“不是。”江陽心想那可比孔雀厲害多了,他正要說出陸時鳴的真身,恰好宿舍到了,郭吉祥說:“是605,我來開門!”
“好。”江陽應道。
郭吉祥方才顯然只是隨口問問,被這麽一打岔,江陽於是就沒有繼續講陸時鳴的身份。
宿舍是四人間,另外兩個舍友還沒到,宿舍裡空空蕩蕩,雖然暑假前舍管清理過一次,但兩個月下來不免又積了點灰,一開門便激起一陣煙塵。
“謔,真髒。”郭吉祥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我來打掃。”江陽把放在外面的行李搬進來,主動擼起袖子。
“一起一起!”郭吉祥把箱子放到自己的床鋪邊,也過來幫忙。
兩人於是開始忙活,掃地拖地,擦窗戶,還把窗簾拆下來洗了洗,而在清掃的過程中,郭吉祥嘴裡的話幾乎就沒停過,饒是江陽不是多麽內向的人,也有些招架不住。
直到他在聊天中得知郭吉祥的原形是一隻八哥,於是立刻覺得對方的話癆情有可原。
與此同時,行政樓。
13樓的校長辦公室前,陸時鳴摘下墨鏡,伸手叩了叩門。
“請進。”門內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陸時鳴推門進入,一位頭髮全白,卻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坐在茶幾後煮茶,見是陸時鳴,立刻站起身相迎。
“陸老師來啦?正好我先得了一包上好的信陽毛尖,一起坐下品品。”魏長林面相寬厚,笑起來顯得很慈祥。
“嗯。”陸時鳴沒有拒絕,走到老者對面坐下。
魏長將茶葉投入壺中,說:“考慮得怎麽樣了?真的不能在學校再教幾年嗎?”
“不考慮。”陸時鳴冷淡卻也堅持地拒絕。
“這真是太可惜了。”魏長林長歎道,“失去陸老師這麽優秀的老師,對萬象大學是個很大的損失。”
但他也沒有再勸,畢竟能勸的理由假期前他就已經勸過了。
魏長林起身去校長辦公桌上拿了份文件,當著陸時鳴的面,在這份離職證明上蓋了章。
辦完手續,魏長林又坐回茶幾邊,倒水溫杯,說:“對了,我推薦給你的茶道和園藝學得如何?有沒有從中感覺到平靜?”
“沒有。”陸時鳴漠然道。
“嗯?”這個答案讓魏長林有些詫異,他抬起頭,仔細打量了陸時鳴一番,說,“可我感覺你的狀態比假期前好一點,這兩個月你還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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