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今日最後做了一次努力,依然得不到回復後,也只能在心裡對這對別扭的兄弟兩無奈地歎口氣。
“你回家後不要光玩,記得好好複習,你開學還得補考呢。”江陽換了個話題,王皓因傷沒能參加期末考試,緩考是跟補考在一起的,都在開學時候,雖然緩考不像補考那樣,無論多高成績封頂都是六十,可以正常計分,但同樣也沒有再次補考的機會,考掛了就只能重修了。
“嗯,我把書和筆記帶回去了。”王皓這回認真應了,他拍拍自己的行李箱示意。
兩人又坐著等了會兒,叫號屏上出現了王皓的班次,他跟江陽揮揮手,道別說,“開學見。”
“開學見。”江陽也揮了揮手。
送別王皓後,江陽這回是真的所有同學都回家了,但同學不在了,老師卻還在,學生放假之後,萬象大學的老師還有些收尾工作,例如批改期末考試的試卷。
江陽剛剛從傳送站送別王皓回家,胡瀚予就帶著一大摞試卷過來敲門。
“放心,我不是來蹭飯的,借你家崽一用!”胡瀚予跟正在廚房裡做點心的陸時鳴以名義上是打招呼,實際上是單方面通知的方式知會了一聲,然後搶在對方拒絕前闖進屋中,以要把生米做成熟飯的速度飛快地拉著江陽的客廳的茶幾旁坐下,分了一摞試卷給江陽說,“標準答案和給分標準我都列好了,第一份卷子是我改過的,你對照著改,拿不準的就問我。”
江陽懵懵地接過,直到此刻方才反應過來:“胡老師,你想讓我幫你改試卷?”
“嗯,怎麽了?”胡瀚予眨眨眼,可憐兮兮道,“卷子太多了,老師一個人要改到過年,都沒空出去玩了,你也不忍心老師這麽淒慘對不對?”
江陽心想哪有那麽誇張,雖說胡瀚予的課是很熱門,選的人很多,但他們學校一共才多少人啊,怎麽也不至於改到過年吧。
他知道狐狸在故意賣慘,不過也沒拒絕,反正他寒假也沒其他事做,閑著也是閑著。
“學生可以幫忙改卷嗎?不用避嫌什麽的嗎?”江陽找出一支紅筆,在開始幫忙批改前,先詢問了一下。
這些試卷沒有封名,可以直接看到姓名學號,老師批卷可以做到公正,但學生的話,總有相熟交情好的,好朋友離及格差一點所以多給幾分的情況是有可能發生的,雖然江陽並不會這樣,但按理說也該有避嫌的規則的吧。
“我給你的又不是你們班的試卷,人你都不認識,不用避嫌,你們班的試卷在我這兒呢。”胡瀚予拿起自己手裡的這摞試卷示意了一下,同時彎著眼睛說,“你的那份也在這裡哦,放心,老師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額、倒也不必,正常改就可以了……”江陽並不想走後門。
“逗你玩的啦,老師可是很有師德的老師,怎麽會徇私舞弊呢?”狐狸突然又一副偉光正的語氣,好像自己的師德無比崇高。
江陽:“……”
想著自己的卷子還在狐狸爪中,他默默地將心中的吐槽咽了下去,決定狐狸開心就好。
江陽試著批改了幾份,把幾個拿不準的地方跟胡瀚予詢問了一遍,確定標準後,他也漸漸上手,正在埋頭改卷子時,陸時鳴端著一盤剛烤好的曲奇餅乾出來。
胡瀚予進屋時說得義正辭嚴,不是來蹭飯,但此刻卻是順著香味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時鳴手裡的餅乾,他並不直接上手,而是轉頭看著江陽:“你一個人吃不完那麽多餅乾是不是?要不要老師幫你分擔一點?”
江陽:“……你想吃就吃吧。”
猶如拿到了許可證,狐狸立刻得意洋洋地轉回頭,當著陸時鳴的面,衝盤子裡的餅乾伸出罪惡的狐爪。
陸時鳴眉頭往下壓了壓,卻也沒有發作,像是想眼不見心不煩,他回到廚房中,清理烤盤用具。
又批改了一會兒,胡瀚予改完手頭這份卷子的最後一道題,翻頁準備改下一份,剛剛翻開頁角,便注意到上方的姓名,他挑著眉,特意提醒說:“老師改到你的咯。”
江陽立刻從試卷中抬起頭,雖然並不需要胡瀚予為他走後門,但他還是挺想知道自己能考多少分的,及格應該沒問題,改了那麽多份,江陽也給自己估過分,有些細節他不記得自己答的時候寫沒寫,但主要的得分點都答到了,保底應該能有個八十分,運氣好上九十分也沒問題。
但他心中的篤定,在胡瀚予批卷的神情變化中漸漸變得動搖和不確定,胡瀚予用紅筆在卷面上勾勾畫畫,一會兒皺起眉頭,一會兒對著江陽歎口氣,歎得江陽心裡一咯噔,想伸頭過去看看扣分情況,胡瀚予又把卷子擋起來不給他看,還義正辭嚴地說:“這位同學不要打擾老師閱卷,該多少分就多少分,老師是不會為你徇私的,你長得可愛也沒用。”
江陽:“……”
他巴巴地望著胡瀚予,在胡瀚予終於改完卷子後,立刻問:“胡老師,我考了多少分?”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胡瀚予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分數呢,其實也沒那麽重要,重要的還是你在課堂中學習的知識。”
“……我到底考了多少分?”江陽心說總不至於不及格吧,他一面覺得不太可能,一面又被狐狸這煞有其事的態度搞得忐忑不已,偏偏狐狸有意賣著關子,就是不說,江陽想伸手去搶卷子自己看,但胡瀚予又站起來,把卷子舉高到頭頂,仗著自己的身高,笑眯眯得看著江陽踮起腳尖,無論如何努力都搶不到的著急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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