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他吐字用力到近乎有點咬牙切齒。
江陽:“……”
他把腦袋往陸時鳴身後又縮了一點。
“哦。”陸時鳴冷漠地應一聲,然後無情地將狐狸的視頻電話掛斷。
“你怎麽惹到他了?”陸時鳴把煮好的湯圓端出廚房。
江陽跟在後面,支吾說:“就是,之前學校有個投票活動嘛,要投給最喜歡的老師,我沒投給他……”
“那你投給了誰?”陸時鳴語氣漫不經心,視線卻直直看著江陽。
“額……”江陽本來不想說,但他內心突然有種小動物般敏銳的預警,於是實話實說,“你。”
“那個投票系統不知道是bug還是忘記更新了,老師你還在榜上,我就都投給你了。”江陽討好地拽住陸時鳴的袖子,“老師一直是我最喜歡的老師嘛。”
陸時鳴看他片刻,嘴角若有似無地彎了彎,他抬手揉了下江陽的腦袋,把湯圓放到餐桌上後,又拿出一個紅包放到江陽面前。
“這是……壓歲錢?”江陽拆開看了下,比狐狸給的還多,大概得有一萬。
“嗯。”陸時鳴坐到他對面,支著手說,“不用不好意思,你可以坦然地接受我的一切,我也會同樣接受你的。”
就像他昨晚說的,他不再拒絕江陽向他送禮,不再隻將二者間的關系維持於單方面的付出,而將其轉變為一種雙向的,互有來往的,更加平等也更加緊密的聯系。
江陽看著陸時鳴,陸時鳴準確地說中了他的心理,他確實覺得不好意思,所以狐狸的壓歲錢紅包也沒收,但……
“謝謝老師!”江陽笑著說,他第一次這樣坦然,不帶著任何會被人厭惡拋棄的不安,接受了另一個人的禮物,就好像他也值得被愛。
江陽收下紅包後開始吃早飯,陸時鳴在對面看著他,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在江陽快吃完時,他突然說:“你有沒有想過找找你的父母?”
他之前一直沒有跟江陽談論過父母家庭,禮貌地保持了一個並不多問的距離,但昨夜江陽主動傾訴完自己的過去,他便也向前一步,開始過問。
“唔,想過。”江陽把最後一個湯圓送進嘴裡,咽下後說,“但是挺難的吧,那麽久了,而且我的父母……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普通人在戶籍系統裡還可能查到,但非人的話,並不是所有妖怪都在萬象局有戶籍登記的,很多妖怪常年窩在深山老林裡,不跟人打交道,自然更加不需要戶籍信息。
江陽在知道自己的來歷可能不太平凡時,就想過順著已有的線索找一找自己的父母,但仔細分析一番後,發覺比是個普通人時還更加難找,於是便暫時放棄了。
“對了,老師,我被撿到的時候身上帶著一塊石頭,你能看出什麽特別嗎?”江陽把自己脖子上一直掛的那塊圓溜溜的石頭解下來,遞給陸時鳴。
陸時鳴接過後端詳片刻,突然說:“介意燒一下嗎?”
“額、不介意吧……”江陽想著如果一燒就壞說明這就是一塊普通石頭,那壞了也沒什麽大不了。
陸時鳴於是喚出一縷火焰,在鳳火的高溫下,石頭很快發出劈啪的爆裂聲,碎裂成許多小塊,隨後又在持續升高的溫度下,開始融化。
從爆裂到融化,俱都很符合一塊普通石頭的特性,這塊圓溜溜的石頭直至被完全融化成岩漿,都未顯出什麽異樣。
陸時鳴握起手,過了片刻再松開時,鳳火已經收起,而石頭也重新冷卻下來,成了有些不平整的球形,陸時鳴在石頭上輕輕一點,似乎是用了什麽法術,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瞬間被打磨平整,重新成了先前圓潤的樣子。
他將石頭遞回給江陽,雖說江陽說了不介意燒,但陸時鳴卻也盡力將它恢復成了先前的樣子,經歷過這一番毀滅和重塑,除了石頭內裡的花紋實在不太好複原,其他的倒是跟之前相差不大。
即便陸時鳴沒說結論,但江陽也看出來了,這應該就是一塊普通石頭,搞不好跟他父母來歷根本沒什麽關系,是他被丟在江邊時自己胡亂抓在手裡的,但他還是把它掛回了脖子上,畢竟戴了那麽多年,多少也習慣了。
最後的指望也斷了,江陽歎了口氣說:“果然很難找吧。”
“也沒有那麽難。”陸時鳴卻說,“有一種佔卜術是血緣佔卜,可以用你的血佔卜出親屬的下落。”
江陽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對哦,裡世界找人根本不需要用常規的方法,還有佔卜術這種外掛般的捷徑嘛,難怪他佔卜學的不好,他甚至根本沒想過用佔卜找自己的父母。
“老師你會佔卜嗎?”江陽問道。
他自己肯定是不行的,雖然這學期學了點佔卜的皮毛,期末也考了87,但那都是靠死記硬背,事實上,江陽對佔卜依然是一知半解,理論都沒摸清,自己上手更佔不出來什麽結果。
“會一點,但不精通。”陸時鳴說,“學習佔卜需要一定的天賦,我不精於此道,只會一點皮毛,而血緣佔卜術在佔卜中也是極有難度的,我並不會此術。”
“那怎麽辦?”江陽犯愁。
“我認識一個人在佔卜術上的造詣很高,或許可以幫你卜算出父母的下落。”陸時鳴說,“去嗎?”
“去!”江陽立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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