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你不記事的時候就開始看我練劍,耳濡目染的,你學弟能跟你比嗎?給我從最基礎的教!”齊天縱怒道。
“最基礎的?什麽算最基礎的?”齊雲覺得他教的這兩招就挺基礎的。
“你說什麽是最基礎?劈刺撩掛點抹托,你教到現在就沒發現你學弟握劍的姿勢都不對嗎?還好意思問!”齊天縱罵道。
齊雲發現倒是發現了,但他覺得江陽基本就沒有對的地方,也就沒有把那點錯誤單獨提出來說。
“這也要教的嗎?”他嘟囔了一句,在他觀念裡,這種簡單的東西都該是生來就會的。
齊天縱又扔了一隻鞋子過來,齊雲連忙避過,嘴裡一疊聲說:“教教教,我現在就教!”
齊天縱這才重新躺下。
齊雲先是恭恭敬敬地把鞋子給師父撿回去,然後走到江陽面前,手把手演示說:“看著,劍是這樣握的,你握的太靠前了,手臂吃力,而且不好回轉,用力猛了還容易脫手。”
江陽照著調整了一下,這回終於對了,學怎麽握劍倒是不難,但齊雲接下來教的,他又有點雲裡霧裡了。
“不對不對,你要這樣,再那樣。”齊雲演示了下劈劍的動作,問說,“明白沒有?”
“‘這樣’‘那樣’是哪樣?”江陽糊裡糊塗,他覺得自己做的跟齊雲做的差不多嘛。
“就是……”齊雲似乎是想形容,但憋了半天又憋不出怎麽說明,於是又演示一遍,說,“就是這樣!”
江陽:“……”
他感覺,齊雲有點像那種天才型的學霸,複雜的題目一眼就可以得出答案,但要讓他拆解過程向人講解,他就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隻覺得就該這樣,沒什麽好解釋的。
但江陽顯然在劍道上沒有這樣的天分,他也根本理解不了齊雲在說什麽,努力模仿著又揮了一劍,齊雲依然說“不對不對”,卻說不出具體的錯處。
一隻鞋子橫飛過來,齊天縱又把齊雲罵了一通,再讓齊雲把自己的鞋子撿回來,然後站起身,親自過來指點江陽。
相比齊雲的抽象模糊式教學,齊天縱的講解直擊要害,一語說中江陽錯誤的關鍵,讓他恍然大悟,再揮劍時,終於對路了。
齊雲在旁邊說:“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對個頭對!”齊天縱拿演示用的木劍敲他,“會使不會教,說明你對劍道的理解還是不夠透徹,從今天起你跟你學弟一起修煉,把所有學過的劍招都拆解分析一遍,標準就是一定要讓你學弟學會!”
“喔……”齊雲像是想發牢騷,但一看齊天縱舉起木劍似乎又要敲他,他忙不迭收聲閉嘴。
練了快三個小時後,上午的課程終於結束了,江陽揮劍揮得手臂發酸,本來想坐著歇會兒,不過他見齊雲往廚房去,似乎是要準備午飯,於是也趕緊跟過去幫忙。
他幫著齊雲燒火添柴,因為沒經驗,往裡添的柴有些多,火就燒得有些旺,等齊雲發現不對時,鍋裡燉肉的水已經燒乾有些糊底了。
齊雲手忙腳亂地往裡面加水,想搶救一下這鍋菜,江陽在旁邊靜默片刻,說:“對不起,學長,給你添麻煩了。”
“嗯?”齊雲莫名道,“說這個幹什麽?”
“你說這鍋菜?害,這有什麽。”他加完水後把鍋蓋重新蓋上,不在意地說,“糊一點又不是不能吃,我剛開始燒灶的時候也不會控制火候,你剛來出錯也正常。”
“不止是這個,還有學劍的事。”江陽不好意思道,“連累你要跟我一起練了。”
“這個更不是事了。”齊雲轉身去切菜,他廚藝不行,刀功卻很了得,“當當當”切剁一陣,土豆便變成了薄且均勻的土豆絲。
他又拿起一個土豆過來切,說:“其實師父說得也沒錯,會使不會教,說明我還是差點火候,我突破宗師境也三年多了,至今沒摸到天人境的檻兒,借此機會修煉一下,說不定能更上一步呢?”
“說起來老頭三十五歲才突破天人境,我要是今年就能突破……”齊雲像是想到什麽得意的事,“嘿嘿”笑了一聲,“要真是這樣,學弟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我要跟你結婚,啊不,結拜。”
江陽:“……”
吃完帶著點糊味的午飯後,短暫休息一會兒,江陽又開始下午的練習。
這回齊天縱沒再來指點,隻讓齊雲教學,江陽覺得齊雲說的聽不懂,齊雲則覺得江陽教不會,兩人在互相折磨時,齊天縱美滋滋地喝了壺小酒,把早上沒來得及眯的覺補了回來。
等他一覺睡醒,江陽也和齊雲也勉強有點適應了對方的教學方式和接受力,教學進度終於在往前推進了。
因為江陽是剛剛出院,身體還要修養,所以齊天縱給他安排得課程並不重,上午練三小時,下午也練三小時,太陽還沒落山,他今天的課程就都結束了。
不過江陽覺得自己還能堅持,於是又自個兒在院子裡加練了一會兒。
齊雲在旁邊看了陣子,喊停說:“行了,學弟,今天差不多了,學劍吧,也不能光靠蠻練,得留點時間分析回顧,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江陽收了劍,抹了下腦袋上的汗說。
“跟我來就是了。”齊雲神秘兮兮的,出門時手裡還拿著個菜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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