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每吃一口,就會想起陸時鳴給他做的菜,色香味俱全,還會有精美的擺盤,再看看眼前,不由產生強烈的對比感,隻感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擱一年前他或許還不會有這樣大的感觸,實在是這一年同居陸時鳴把他的胃口養叼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江陽吃著實在沒什麽胃口,勉強吃了一碗就放下了筷子。
但齊雲和齊天縱倒是吃得挺香,或許是習慣了,又或許是這兩人都不太講究,各吃了兩大碗。
飯後,齊天縱小酌了幾杯,躺在院中的涼椅上納涼,悠閑地隨著椅子晃蕩,對江陽說:“後生仔,今天你剛來,舟車勞頓了一天,就先休息吧,明天再正式開始修習劍道。”
“好。”江陽應一聲,他見齊雲開始收拾碗筷,於是也過去幫忙。
“放著讓他弄就行。”齊天縱臉上帶著些微醺的醉意,笑呵呵說,“你也是剛出院吧,要好好休養,不然出了什麽事,有人要找小老兒我算帳的。”
齊雲也說:“學弟,你去休息吧。”
“我沒事的。”江陽連忙說,“而且就洗洗碗筷,也不累。”
齊天縱又喝了口酒,笑了笑,沒再說什麽,他躺在涼椅上,晃蕩著晃蕩著,眼睛慢慢闔起,像是睡著了。
齊雲“噓”了一聲,示意江陽手腳輕點,說:“師父喜歡飯後喝點酒睡會兒,把他吵醒了,他要罵人的。”
江陽點點頭,輕手輕腳地幫著齊雲洗碗。
他們本來吃飯就遲,洗乾淨鍋碗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齊雲又帶著江陽去後院放行李收拾房間。
雖說這裡是巽風劍派,進門時也能看到門口金鉤鐵畫的巽風劍派四個大字,但大概是門派一直規模較小,歷代傳人都只收一個弟子,因此這裡不像別的世家大派那樣修建得富麗堂皇氣勢恢宏,屋子小得就像普通的民居,後院一共只有四間房,一間是用來擺放歷代先人牌位的祠堂,一間是齊天縱的臥房,一間是齊雲的,還有一間原本也是臥房,但因為多年沒人居住,變成了擺放雜物的倉庫。
齊雲帶著江陽來到最西邊的這個倉庫,剛開門就被屋中的灰塵嗆了下,他揮手扇了扇,用了點法術把嗆人的灰塵吹散,進屋後想著手整理,但又有些犯愁把這些雜物搬到哪兒去,畢竟他們門派實在是不大,也沒有其他多的屋子了。
他轉回頭,征詢江陽的意見說:“不然我們住一間吧?你介意嗎?”
“不介意。”江陽搖頭,他上大學後雖然沒有住宿舍,但初高中時一直都是住校,並非不能適應與人同住。
“那行,我把床給你搬過去。”齊雲過來拆床板。
一通忙活後,住處終於是安置好了,齊雲抹了把汗,都來不及歇會兒,就提著桶出門,準備去後山的山泉打水,水缸裡的水中午都用完了,不打的話晚飯都沒得做。
江陽也提了個桶跟過去,山泉離門派倒是不遠,就在屋後的林子裡,只有幾百米,而且這水桶上附了法術,可以減輕重量,一桶水裝滿了也很輕,並不累人,就是一趟一趟來回也很費事,兩人把水缸裝滿後,已經天黑了。
齊雲於是又開始準備晚飯,等他把晚飯做完,碗筷收拾好,即便是牛一樣壯實的身體,這一天奔波下來也累得不輕,但他卻還是不能休息,他的行李還在山下,得去拿回來。
“不然明天再拿吧。”江陽說。
“不行啊,我的衣服在裡面呢。”齊雲撩起襯衫的下擺擦了下汗,“不拿的話,等會兒洗完澡沒衣服換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江陽從凳子上站起來。
“別了,我可以禦劍,來回很快的,你坐著歇會兒吧。”齊雲獨自出了門。
在他拖著沉重的身體來到門口時,卻見原本空空如也的門前,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行李箱。
“嗚嗚嗚還算你有良心。”齊雲感動地抱著自己的行李箱。
他回到院子裡,跟江陽一前一後地用水缸中的涼水簡單衝了個澡,然後回到屋中,頭一沾上枕頭,都沒過上三秒,屋中就響起了輕輕的鼾聲。
鼾聲和著夏夜深山中的蛙叫和蟲鳴,有點吵,也有點讓人不太習慣,換做平時,乍然來到這樣陌生的環境,江陽夜裡肯定要輾轉反側一會兒,但他今天也實在是很累了,強撐著精神給陸時鳴的微信發了條消息,記錄他今天的經歷,然後也跟齊雲一樣,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齊雲把江陽叫起來,他昨天還累得半死,睡了一覺後便又生龍活虎,在江陽睡眼惺忪地起來洗漱時,齊雲已經奔去廚房開始做早飯了。
他煮了一鍋餃子,味道倒是不錯,賣相也還行,估計是山下買的速凍水餃。
吃完早飯,江陽也徹底清醒過來,他有些期待,因為接下來,他就要正式開始學習劍道了。
“在開始學習前,先跟你講下劍道的一些概念和常識。”齊雲站在江陽面前,代師授課說,“劍道,顧名思義,就是修習劍術的道門,人族跟妖族是不一樣的,修煉的法門很多,即便單是劍道,也有許多不同的類別,不同的劍派有不同的修煉方法,也有各自的劍招偏向,境界劃分的方式也不一樣,有的門派亂七八糟能分出十幾種大小境界,咱們門派呢,比較簡潔,一共就分了三種境界。”
江陽舉手:“築基、金丹、元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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