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算嗎?”江陽捂著自己的胃部。
“肚子餓不算。”醫生面無表情,“你昏迷了十五個小時,感到饑餓是正常的。”
“奧,那就沒有了。”江陽說。
“張嘴。”醫生道。
查看了一下江陽的舌苔後,他又示意江陽伸出手,搭著脈診治了一番。
江陽自己覺得自己沒什麽大礙,只是因為靈力透支虛脫才會昏迷,跟自己這點傷勢相比,他感覺吐得滿身血的嚴世輝更嚴重點,於是在醫生診脈時,趁機打聽說:“醫生,你知道嚴世輝嗎?他應該跟我一起被送進的醫院,吐了很多血。”
“那個男生啊。”醫生顯然記得,他收回手,一邊在病例單上記錄著一邊說,“震到了一點髒腑,但問題不大,休養一陣就行。”
那就好。江陽松了口氣。
醫生見狀,卻說:“他的問題不大,但你的問題就沒那麽簡單了。”
“啊?”江陽一愣,“我有什麽問題?”
他感覺自己挺好的,只是靈力尚未恢復,所以感覺手腳有些無力罷了。
“那個男生受的隻算外傷,咱們這邊把身體上的傷都叫外傷,外傷大多都不要緊,活著就還能治,但你的靈力短時間內被大量透支性地抽空,已經是實打實的內傷了。”醫生神情嚴肅,“你的靈力是不是至今沒有恢復?說明很可能已經傷到了你體內的靈脈本源。”
“會、會怎麽樣?”江陽訥訥的。
“最糟的情況,你的靈脈破碎,靈力散盡,那就意味著……”醫生頓了頓,沒有說下去。
江陽腦袋木木的,有點轉不過來,他轉頭看著陸時鳴,像是想從他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意味著,”陸時鳴以一種複雜難辨的語氣說,“你可能會永遠地失去鳳火,成為一個普通的凡人。”
江陽呆在了原地。
“當然,情況也不一定有那麽糟!”醫生怕他想不開,又趕緊補充說,“依我的判斷,你確實傷到了一點靈脈本源,但應該還沒有破碎,因為你只是暫時無法凝聚靈氣,而沒有出現靈氣逸散的症狀,用固本培元的藥物調理休養一陣,再輔以一些其他恢復手段的話,應該可以慢慢康復。”
“我給你開一些藥,你辦出院手續的時候,順便去繳費拿藥,按時按量服用,一周後再來複查。”醫生拿筆寫了個方子,連帶病歷本和檢查單據要一起遞給江陽時,卻是陸時鳴先接過了,他大致翻看了一遍,跟醫生說了幾句話,兩人走到病房外。
過了會兒,陸時鳴重新回來,江陽抬頭看向他,眼睛裡帶著忐忑和不安,就像是林間受驚的小鹿。
“可以恢復。”陸時鳴先說結論。
江陽一把抱住陸時鳴,醫生說“應該可以康復”時,他忐忑不安,但陸時鳴這樣說,他突然就深信不疑了。
他跪坐在床上,緊抱著陸時鳴,以此來發泄那一瞬間的恐慌和失而復得般的狂喜。
“但也只是這次。”陸時鳴抬起他的下巴,讓江陽看著自己,認真地說,“靈脈本源的損傷是不可逆的,這一次恢復後,也會導致你的靈脈比別人脆弱,若是再遭遇一次這樣的靈力透支,你會失去一切現有的法術能力,包括鳳火。”
江陽用力地點頭,他將腦袋埋到陸時鳴的胸口,就像余驚未平的幼鳥躲進成鳥的羽毛。
陸時鳴揉了下江陽的頭,又順著背脊輕撫,像是哄孩子一般。
待到江陽的心情稍稍平複下來後,他說:“白天再留在醫院觀察一下,晚上沒事了就回家,我先去買點早飯,想吃什麽?”
“紅豆粥。”江陽說完後,陸時鳴便暫時離開了病房。
過了大約四十多分鍾,他帶著紅豆粥和一大袋熬煮好分成小包裝的中藥回來。
吃飯前,他先拆開一袋,讓江陽把藥喝了。
藥是剛煮的,還熱著,剛開封就往外冒中藥特有的苦澀味,江陽捏著鼻子,等放涼一些後一口灌了下去,灌完後又猛吃了幾口紅豆粥,靠著紅豆粥的甜味,才算是勉強把那股苦澀的味道壓下去。
看到病床邊剩余的那一大袋藥,江陽想到自己接下來每天都要喝這些,頓覺十分痛苦,但跟靈脈破碎失去鳳火相比,似乎又好上許多。
這樣自我安慰一番後,嘴裡剩余的那點苦意便變得微不足道了,江陽一杓一杓地把紅豆粥吃完,饑餓感消除了,但因為靈力的空虛,身體還是有點虛弱,他重新躺回病床上休息。
陸時鳴把包裝盒拿出去扔掉,在回來時,他反鎖上病房的門,又走到窗邊拉上窗簾,回身示意江陽:“把衣服脫了。”
“脫、脫衣服?”江陽抬起頭,神情驚愕且不解。
“想要休養靈脈,藥物調理是一方面,同時最好也要配合以靈力疏導。”陸時鳴朝他走過來。
醫生之前是說過要配合以一些輔助手段,江陽坐起身體:“……老師你要親自來?這個醫生不可以弄嗎?”
“可以,不過他們跟你的靈力屬性不同,只能用金針刺穴的方法,效果也要打折扣,一般這個疏導由靈力屬性相同的血緣親屬來施展最好。”陸時鳴說。
江陽懂了,他雖然沒有血緣親屬,但是有跟他靈力屬性完全相同的陸時鳴,那確實沒有比陸時鳴更合適為他做疏導的人了。
明白歸明白,但他脫身上病號服的動作還是慢吞吞的,紐扣解到一半,又突然想起什麽,從病床上下來說:“老師,我先去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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