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六點半, 是顧言真和阮南月約好一起吃飯的時間。
“……什麽!?”
被提前告知的謝寒瞪大眼睛,怒視顧言真:“你說你要和誰吃飯!?”
顧言真怕他誤會,趕緊解釋道:“不是我和她, 是我們。”
“南月出國三年才回來, 我作為她的好朋友, 應該去見見她——當然是和你一起。”
他說話的時候表情沒有半分心虛,耐著性子安撫謝寒,輕聲道:“我是想把你介紹給她, 沒有別的意思。”
雖然顧言真態度十分坦然,可謝寒還是不大高興。
剛才顧言真說晚上要帶他去見一個朋友的時候他還納悶, 顧言真的幾個朋友他幾乎都見過了, 怎麽又來一個。
聽到“阮南月”這三個字, 謝寒起初還覺得挺耳熟,後來想起葉夫人的話, 猛然間跳起來炸毛。
“她可是你‘前未婚妻’!你敢和她去吃飯!?”
顧言真見他又要鬧騰,頭疼不已,忙又說:“我和她沒有訂婚,當初只是我父親一廂情願,我和她都是不讚成的。”
謝寒臉色稍霽, 哼了一聲:“反正就是不許你去!”
那個阮南月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他們要公布訂婚的時候回來,世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
見謝寒態度堅決,顧言真於是歎氣,“好吧。”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跟南月說一聲, 改天再聚。”
謝寒聞言,轉頭見顧言真眉宇間的輕愁, 心思微動。
他知道自己這樣就是無理取鬧,以顧言真的為人,假如他真的和別人有曖昧,恐怕也不會單身到現在。
別的男人心裡或許可能抱了什麽“紅玫瑰白月光”的無恥念頭,可是顧言真絕對不是。
謝寒心裡很清楚,顧言真已經把所有承諾都給了他,他如果再要疑神疑鬼,連自己都看不下去。
可是人一旦陷入愛情的迷局是無法隨時保持理智的,哪怕對方可能只是個普通人,也害怕會被忽然冒出的什麽家夥搶走。
謝寒私心不想讓顧言真去見阮南月,又怕自己太任性反而失了顧言真的心,得不償失。
“……那好吧。”他故作大方的讓步,好像有多委屈:“既然她是你好朋友,我沒理由阻止你們聯系。”
“不過,你不許背著我私下裡約她!”
顧言真放下手機去抱他,鄭重的說:“我保證。”
為了應對晚上的疑似“情敵”,謝寒下午好好打扮了一番,從頭武裝到腳,一根發絲都不能亂。
他沒見過阮南月,不知道對方是怎樣的人,但他很擅長利用自己的美貌,爭取今晚把顧言真迷得睜不開眼,一眼都不許看那個女人!
他們準時到達約定好的酒店,顧言真帶著謝寒徑自上五樓,看樣子不是第一次來。
推開包間門,謝寒跟在顧言真身後,還沒看見人,就先聽到了一道悅耳的女聲響起。
“言真,好久不見。”
謝寒走近幾步,才看清坐在裡面的女人。
不光是他,連顧言真都愣了幾秒。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後遲疑問:“……南月?”
阮南月笑著從座椅上起身相迎。
三月的天還未完全暖和,晚上更是寒涼,阮南月卻隻穿了薄薄的一件毛呢大衣,裡面是條白色蕾絲長裙,長長的卷發高高挽起,即使沒有特意濃妝豔抹,也一樣明媚動人。
“不認識我了?”阮南月滿眼含笑。
顧言真誠懇的點頭:“確實差點沒認出來。”
說著他牽過謝寒的手,對阮南月道:“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謝寒,我的新婚丈夫。”
謝寒不想顯得自己小家子氣,對阮南月微笑乖巧的打招呼:“南月姐姐好。”
阮南月對他微微頷首,也跟著笑道:“你好。”
接著她又對顧言真道:“我說你怎麽忽然要帶個人來,原來結婚啦?”
三人邊說邊落座。顧言真在中間,左手邊是阮南月,右手邊是謝寒。
聽到阮南月的話,他回道:“我們是上個月剛領的證,還沒來得及補辦婚禮。”
說完,他接著又補充:“剛好過陣子我就要訂婚,到時你一定要來參加。”
阮南月單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盯著謝寒看,對他嫵媚一笑,柔聲說:“那當然了。”
“不過說真的,你怎麽忽然結婚也不告訴我?”
顧言真簡單向她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緩緩地說:“小寒年紀小,又比較單純,是我太著急結婚了,所以才那麽匆忙。”
他話裡話外都在維護謝寒,阮南月抿唇一笑,感慨道:“當年我們一起玩的時候,我還說你這麽古板嚴肅的一個人,將來不知道什麽樣的人能入你的眼,沒想到動作居然這麽快。”
“……這個弟弟叫謝寒,是吧?”她說著拿過桌上的酒杯對著謝寒說:“我叫你小謝,好不好?”
“真是謝謝你替我們照顧這個不懂情趣的家夥了,姐姐敬你!”
謝寒表情不變,眼神卻冷了下來。
來者不善。
他維持著人畜無害的微笑,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與她相對,貌似害羞的看了一眼毫無所覺的顧言真,淡淡的回道:“姐姐不用謝我,因為其實都是言真哥哥辛苦照顧我,我可什麽都不會。”
阮南月聽出他話裡帶刺,仰頭痛快的將酒杯裡滿滿的白酒一飲而盡,動作豪爽又不失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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