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對顧言真如此態度,謝寒把橘子皮一扔,罵道:“老登,你怎麽跟我老公說話的!?”
顧正秋:“……”
顧言真:“……”
這都跟誰學得亂七八糟的詞。
顧正秋在短短的半個小時裡,從謝寒嘴裡已經聽到了無數不堪入耳刻薄惡毒的羞辱,還沒動手純純是因為年紀大打不過。
更可氣的是, 他打電話讓保鏢們把這臭小子扔出去,可是那些家夥們進來後一見沙發上坐著的是他們雇主的“太太”, 當場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最後還是他們的頭子見勢不對,找了個借口退下了。
保鏢們只是看著人高馬大肌肉蠻橫,但並不是傻子。他們清楚得很,現在是誰當家給他們發工資,前任家主如今並不管事,真要聽他的話把夫人請出去,回頭顧先生回來了,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們。
打又打不過,罵也跟不上趟,顧正秋被氣得快腦溢血,血壓蹭蹭上漲,卻又無可奈何。
顧言真輕咳一聲,緩緩走近,到底還是顧忌父親的身體,輕聲提醒道:“小寒,要禮貌。”
話是這樣說,可他也並未真的責備,謝寒於是哼了一聲,算是暫時歇火。
說完,顧言真在謝寒身邊坐下,面向顧正秋淡淡道:“父親。”
顧正秋拿謝寒沒辦法,可是對著顧言真卻中氣十足:“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父親!”
“你娶得這個玩意兒,難道不是存心要氣死我!?”
謝寒剛要罵人,顧言真悄悄握住他的手,平靜的說:“父親,小寒不是‘玩意兒’。他是我認真準備過一生的人,請您尊重他。”
顧正秋冷笑:“尊重?”
“你好意思帶他回來堂而皇之的住著,還任由他辱罵我,你讓我對他尊重!?”
“他算個什麽東西!?”
謝寒忍不了了,一腳踹翻面前的玻璃茶幾,陰著臉道:“你他媽再說一遍!?”
仗著顧言真在場,謝寒不敢怎樣,顧正秋挺直腰板,冷笑道:“怎麽?我教訓自己兒子,有你插嘴的份?”
“父親。”顧言真打斷了他的話,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他在公司忙到現在,回家面對的就是這樣緊張的局面,難免生出幾分倦怠,“我先帶小寒上樓休息,您也歇會兒。”
而後他也不管顧正秋如何冷臉強硬命令他坐下,自顧自帶著還在生氣的謝寒回三樓的房間。
門關上後,顧言真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雖然知道顧正秋動不了謝寒,可他還是想多問幾句,確認謝寒的身體精神沒有受到刺激。
“我當然沒事。”謝寒聳肩,想到顧正秋那張陰晴不定的老臉,又有幾分委屈:“你爸那人怎麽這樣啊?一見面就趕我走,說話可難聽了。”
顧言真摸了摸他的頭,自責道:“是我不好,應該更早知道他的行程,提前避免這樣的事。”
見顧言真把責任都攬在他身上,謝寒又不高興了:“你幹嘛把錯歸到自己身上?”
“明明是你爸不講理,跟你有什麽關系?”
顧言真沉默,沒有回話。
他的眉頭緊皺,眼底黯然,謝寒心疼的上前輕輕給他揉著眉心,嘀咕道:“好啦好啦,我不罵他就是了,你別為難。”
他以為顧正秋怎麽說也是顧言真的父親,再怎麽對他無禮,也不該那樣態度辱罵對方,讓顧言真為難。
“不是……”顧言真將他的手拿下,握在手心放到唇邊,輕輕一吻:“我沒有怪你。”
身為兒子,顧言真受三綱五常家庭倫理影響,必然不能對父親如何苛責冷待。怨言或許有,但絕無不敬。
但他心裡也清楚,顧正秋是他的生身父親,卻不是謝寒的。他可以要求自己不能出格的事,而不能以同樣的道德標準要求謝寒。
父親是什麽樣的人,顧言真比誰都了解。他一定是給謝寒很大的難堪,才讓謝寒如此反擊,所以他一點都不會怪他。
“那以後怎麽辦?”謝寒很擔憂,“你爸不會一直要住在這裡,等到把我趕走才行吧?”
盡管他壓根就不怕顧正秋,可要是這老家夥總這樣攪局,誰能把日子過好?而且他年紀也大了,萬一被自己氣出個好歹,顧言真不就更難做了?
這也是顧言真想說的話:“我的意思是,你先暫時回葉夫人那裡住著,等我把這邊解決,再去接你回來。”
謝寒瞪大眼睛:“你敢攆我走!?”
“我不是那個意思。”顧正秋連忙摟住他輕哄,“我只是擔心你留在這裡受委屈,想讓你暫時遠離這裡。”
顧言真很明白,他和父親之間的關系永遠都無法像正常父子那樣相處,如果要讓謝寒留下,只會讓他跟著自己一起整天活在緊張冰冷的氛圍裡。
他怕會刺激到謝寒的神經,讓他慢慢崩潰。
“我又不是那麽柔弱需要人保護的小孩!”謝寒咬牙切齒,“你憑什麽以為我要聽你的?”
顧言真歎氣:“我沒有以為你需要保護。”
他眼裡的黯淡疲倦深深地刺痛了謝寒的心,他捧著顧言真的臉,輕聲道:“你們父子關系是不是很不好啊?”
顧言真抿唇不語,似是極力在壓抑著什麽。
外面媒體從來都報道,說顧正秋對這個兒子十分器重,否則也不會十幾歲還讀書時就帶著他出入重要場合,將他引薦給各個有名望的名流人士,早早將他推入局中,分明就是有意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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