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受傷......”謝南觀想看對方身上有沒有受傷,但被趕上來的負責人打斷。
“我找到蘇老師了!快過來!”負責人一把拉住謝南觀的手臂,近乎粗暴地把他拽開,又去扶地上的人。
“你讓開,別擋著!”
謝南觀本就因為身上帶傷沒站穩,被這麽一拽,順著慣性後退了好幾步,堪堪撞在了身後的牆上,悶哼了一聲。
這種諂媚的舉動和不顧員工死活的態度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但因為負責人管理這個攝影棚,背後藏著的權利大,隨隨便便都能開了他們,也就不敢再說什麽。
“還不快過來,把蘇老師送醫院!”負責人又在嚷嚷。
他們只能無助看了謝南觀一眼,就匆匆跑去那邊,只有一個小姑娘堅持留下來,要陪謝南觀去醫院。
謝南觀倒是習以為常,只是有些無力,坐在牆邊的一個椅子上,捂著腹部忍耐疼痛。
“南觀哥,你還好嗎?”一道小小的聲音問道。她的聲音都在打顫,顯然也被剛才的突發事件嚇到了。
謝南觀抬起頭看她,認出是平時經常問他需不需要幫忙的米麗。
他搖搖頭,頭髮上的灰塵隨著他的動作輕輕落下:“我沒事,可能擦傷了,剛才嚇到你了吧。”
米麗的心都顫了顫,她知道謝南觀很溫柔,但不知道對方竟然溫柔到明明自己都受傷了,卻還在先安撫別人。
她連忙搖搖頭:“沒有沒有,南觀哥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你的臉色好蒼白。”
謝南觀想拒絕,卻被另一個怎怎呼呼的聲音打斷。
“謝南觀?!”
米麗循聲望過去,是一個看上去就不怎麽正經的男人。
她知道他,是這次過來陪蘇雲清拍攝的孫氏集團那邊的負責人,好像叫孫柯。
傳聞中,孫柯就是個花心紈絝浪蕩富二代,根本就不是好人。
米麗瞬間警惕起來,擔心這個男人會對謝南觀怎麽樣,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注意到他和謝南觀怎麽會認識。
然而孫柯還處於“謝南觀怎麽會在這裡”“怎麽會受傷”的震驚中,壓根沒有注意到米麗的眼神。
“你受傷了?你怎麽在這裡?剛才架子倒下來的時候你在旁邊?”
孫柯快要瘋掉了!
謝南觀竟然在這次突發事件受傷了!他還在場!時薄琛如果知道了,不得殺了他!
謝南觀沒力氣說話,米麗急忙代答:“是南觀哥救了蘇雲清,但是腹部好像受傷了......血!南觀哥!你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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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薄琛接到孫柯電話的時候,還在公司開會。
一會議室的人全都看到,坐在最前邊的時總,在接到電話之後,臉色突然黑得嚇人。
他們看到向來沉穩的時總“唰”地一聲站起來,帶動著椅子“刺啦”響。
“許默,按照我剛才說的布置任務,其他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解決。”時薄琛掛掉電話,嗓音嘶啞,對一旁的許默說完後,就匆匆離開了會議室。
許默像是習慣了一樣,默然點頭。
一屋子的人不明白發生了,都噤若寒蟬,一聲都不敢吭。
緩了一陣功夫,才互相看看,打破了寂靜。
“時總這是......扔下一單幾個億的大項目......出去了?”
“是......是吧?”
“是要去見什麽重要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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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急診室外邊的孫柯看到時薄琛的時候,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
那雙深綠色的瞳孔陰森無比,醫院的寂靜和陰涼好像聚集到了那一雙瞳孔裡,折射出幽綠色的陰暗的光。
孫柯上前幾步:“沒有什麽事,就是救蘇雲清的時候蹭到地上放著的鋼架了,腹部縫了幾針,要靜養。他現在在裡面休息。”
時薄琛的聲音非常冰冷:“為什麽不好好看著他。”
孫柯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他在那裡當助理。”說完聳了聳肩,“你不是也不知道嗎?”
時薄琛掃了他一眼:“放手的那個人查到了嗎。”
“查到了,已經處理好了。把他開了,名字加進這個行業的黑名單。”孫柯做事非常果斷,“乾這行的,哪一個不是敲破腦袋想擠進來的,現在門路給他徹底關上,就等死吧。”
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已經找人查清了,就是一個工作人員在搭建架子的時候違紀接了女朋友的電話,旁邊的人扶不住,才導致了這場事故。
好在沒有造成什麽大的人員傷亡,不然兩邊的公司都得竄好幾條熱搜。
時薄琛沒有回應,兩道凜冽的眉緊緊皺著,他打開急診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床上休息的謝南觀。
急診室沒有其他人,窗簾拉開了一半,陽光穿過透明的窗戶竄進房間裡,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
謝南觀正側著臉望著窗戶,神情柔和,半邊身子沐浴在陽光下,顯得慵懶又脆弱。
陽光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微微抿住的唇線,柔軟的頭髮,修長的身型,最終光匯聚成一隻隻銀色的蝴蝶,停留在他的肩膀上。
聽到開門聲,謝南觀回過頭來,那雙溫柔又帶著一點天真的深色眸子對上了他的目光。
就在這一刹那,時薄琛仿佛看到了17歲的少年謝南觀。
但也不過是一刹那,眸子裡的天真轉瞬即逝,快得差點讓他以為是一場點到即止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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