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了解時薄琛到,僅看對方的眼睛,就能猜到對方是在想什麽。
很奇怪吧,和時薄琛分開的這三年裡,他明明已經這麽討厭這個人了,一些存在記憶中無法磨滅的東西,卻始終折磨著他。
以至於現在時薄琛再次找到他,他努力想要擺脫時薄琛,都不行。
刻在記憶中的習慣,一再地提醒他自己,三年前的那段感情中,他是多麽地愛時薄琛。
十三年前穿過盛夏的那雙眸子,是多麽地虔誠,讓他足以撐過整段少年時光。
但時薄琛不知道。
他只能將自己停留謝南觀愛他的那三年中,苦苦自責,折磨自己。
是啊,整整三年,謝南觀一心一意毫無保留地愛他。而他在做什麽呢?不斷地以工作忙碌的理由搪塞那雙深色的眸子中,將要溢出來的愛意。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麽資格,去捧著一個碎掉的杯子,說很重要?
“對不起......”時薄琛愛得痛苦愛得窒息,他就要喘不過氣來,他掙扎著抓住最後一根繩子,央求著問,“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嗎?”
都是一個劇組的人,之後還要一起工作,謝南觀沒有為難他的必要。
“我沒說過我們現在不是朋友。”他說,“我不會食言。”
話音剛落,時薄琛的眼睛就亮了亮。他欣喜地說:“謝謝。”
喜悅衝昏了他的頭腦,他頓了頓又說:“我愛你,南觀。”
這次,謝南觀沒有任何回應,只是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心跳也無法控制地隨之加快。
他做不到,再次面對這三個字的時候,無動於衷。
他只能做到不理不睬,但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糟糕的心跳。
“算了吧。”他掩飾性地板住臉,“朋友之間不會說這三個字。”
說完,謝南觀繞過他,在經過時薄琛身旁,看到對方手裡拿著膠卷的時候,頓了頓。但很快,他就快速繞過時薄琛,推門而去。
門再次闔上。
時薄琛再次拿起膠卷,打算把碎掉的杯子重新粘和好。
雖然南觀說這個杯子一點都不重要,但是他就是要好好珍惜,這可是南觀曾經給過他的愛啊。
人真的好奇怪,當時不懂得珍惜,現在回過首來,才會覺得那段往事如此珍貴,再翻出藏著那段往事記憶的舊物品,沉默緬懷。
但當時薄琛再次看向桌面上那個碎杯子時,徹底怔在了原地。
他看到,碎掉的小狗杯子旁,放著一隻新的杯子,杯子的上邊,是一隻哭得稀裡嘩啦很醜的小狗圖案。
第54章
臨近春末,突然來了場春寒,氣溫短暫地迅速降了下來。
劇組裡邊正在拍夏天外景的戲份,把每個穿著短袖的演員都凍得不輕。
導演那邊剛喊“卡”,時薄琛就迅速抱著大衣跑向謝南觀,把人罩了個厚厚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愣是一點風都沒多灌進去。
其他人都羨慕得很,裹著單薄的外套可憐兮兮看向導演丹尼爾。
“導演,什麽時候也給我們每一個人分配一個帥哥,在降溫的時候給我們送送衣服?只有南觀有不公平誒!”
丹尼爾滿頭黑線,看那年黏在一起的兩個人,看得眼睛都快噴火了。
“沒有。”他努力保持溫和的微笑,“除非你們把時攝影搶走。”
搶吧搶吧,把這個黏著南觀的狗男人給我搶走!
讓他離開南觀!
但眾人只是哀歎,開玩笑地說了句:“那可不行,時攝影一看就是隻喜歡南觀吧,我們橫刀奪愛那就太不厚道了!”
說完,都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真惡心。”
聲音很小,在響亮的笑聲中並不明顯。
說這話的余早念沉著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那兒,又小聲地嘟囔了幾句“去死”“惡心”之類的話後,才轉身離開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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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薄琛把謝南觀裹得軟乎乎的,把人拉到一旁坐著休息,這才跑去臨近的咖啡店買咖啡。
咖啡店是開放式的篷車,車旁放著兩三組桌子算是休息的地方。
去買咖啡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顧北站在車旁等咖啡。
時薄琛走過去,淡漠點頭向人示意後,才往窗口點了杯桂花拿鐵。
“桂花拿鐵?”自來熟的顧北聽到了,往這邊探頭,“這不是南觀喜歡喝的口味嗎?”
時薄琛淡漠地點點頭,但是沒有應答他。
一旦離開了謝南觀身邊,他的態度就會立刻變得生硬,恢復之前的冷漠和自傲。
顧北性子大大咧咧,壓根就沒留意到,一張嘴仍然說個不停。
“一般來說,攝影會主動幫演員跑腿買咖啡嗎?別說攝影了,我的助理都嫌我麻煩,讓我自己過來買,”顧北嘟起了嘴,娃娃臉做出苦惱的表情,又看向時薄琛,“難道劇組的哥哥姐姐們說的都是真的,你和南觀在交往?”
顧北是劇組裡邊最小的,人又長得可愛天真,其他演員把他當小孩兒看待,聊天說八卦時從來不避著他。
因此,他知道得不少。
反正顧北這麽純真,肯定不會把話到處亂說的。但他們估計也不會想到,天真的顧北說倒不會到處說,就是直接跑人正主面前問去了。
不過這句話好像挺讓時薄琛歡喜的,男人的表情迅速柔和下來,“為什麽說在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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