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老婆……不害臊……”
可不過一瞬,何川忽然想到什麽,眼神閃過一絲恐懼,輕聲道:“來寶……”
“怎麽了。”
“你……會不會已經有老婆有孩子了啊?!”何川開始想象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站在來寶身邊哭天抹淚的場景,恐懼來得突然,“我會不會是小三啊?!我,我……”
“昨晚爽的時候怎麽沒想起這些。”來寶饒有興趣地看著何川。
“……那可怎麽辦啊,”何川陷在自己的假設裡難以自拔,擰著眉頭看著來寶,“可我……”
何川說不下去了。
“可你什麽。”來寶追問。
“可我不想把你還給他們啊……我好壞啊……”何川糾結又難過。
來寶本是有意逗弄何川的,可見他略微發紅的鼻尖和濕潤的眼眸,心裡莫名被揪了一下,陌生的情緒在心口蕩漾。
“……你很在乎我?”來寶問出了口。
何川垮著臉,對上來寶深不可測的黑眸,點頭道:“在乎啊,你可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聲音不大,帶著羞赧,卻情真意切。
“那你之前還總躲著我。”來寶知道被人捧在心尖上了,不免得了便宜又賣乖。
“我,我不是怕村裡人指指點點嘛,我這輩子都沒想過要出櫃的,我原本的打算是,如果以後能有喜歡的女孩,我就結婚,沒有喜歡的,我就打一輩子光棍。”何川解釋道。
“那你現在遇到了喜歡的男孩,你要怎麽辦。”
“我……”何川張了張嘴,他沒想好,昨晚的一切是倉促地、沒有預防卻又水到渠成的,他只是跟從了自己的內心,但面對現實,他還沒有想好。
況且來寶真正的身份還未知,他倆之間的不確定性是那麽多。
“你會告訴老何嗎?”來寶問。
“開什麽玩笑!”何川瞪大眼睛,裡面有驚恐和拒絕,“怎麽可能會讓爺爺知道!不光爺爺不能知道,所有人都不可以知道!”
“所以,我們能一直藏多久。”來寶輕聲問。
何川搖搖頭,滿臉愁容:“能藏一天是一天吧。”
“小川!小川!起床了嗎!”門外傳來丁傳貴的大喊大嚷,對著大門一陣狂敲不止。
何川還窩在來寶懷裡,聽到丁傳貴的聲音登時嚇得從被窩裡坐了起來。
“啊!”用力過猛,大腿根和腰間傳來陣痛,何川把薄毯掀開,看到自己一身不堪入目的痕跡。
“來寶,你!”何川又氣惱又害羞,抓過床上的衣服胡亂套在脖子上,“你弄得太明顯了!”
“誰讓你叫得那麽勾人的。”來寶也坐了起來,面無愧色。
昨晚的一幕幕又走馬觀花地浮現眼前,何川羞臊難當,把床上另一件衣服抓起扔在來寶赤果的胸膛上,故作嚴肅道:“穿衣服。”
來寶朝何川壞笑:“還有內褲。”
何川紅著臉把黑色四角內褲又扔給來寶,然後去摸自己的內褲,但哪裡也沒有。
“我的內褲呢。”何川急道,門外丁傳貴的聲音像催命號角一般響個不停。
“這呢,”來寶伸手一勾,從被窩裡勾出一條白色三角內褲,“我給你穿。”
回鎮上的時候,依然是丁家兄妹坐駕駛長椅上,何川和來寶坐後面的小車鬥裡,因著回程的時候並沒有帶包裹之類的,後車鬥勉強可以坐下兩人,只是得緊挨在一起。
丁傳貴邊開車邊對身後的何川不滿叨叨著:“昨晚喝醉了,聽俺媽說你昨天打水鼓了?怎麽不叫俺去看!”
“你喝大了,去幹嗎?再說我打水鼓你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麽好看的。”何川不在意道。
“好看!怎麽不好看!你打水鼓的時候可好看了!”丁傳貴聲音又拔高了起來。
來寶看著丁傳貴的後背,眼裡流露出不滿和戒備。
“昨晚來寶哥還彈吉他唱歌了,也超好看的!”丁傳林興奮回頭,跟來寶說,“來寶哥,你昨晚唱的啥歌,俺第一次聽,真好聽!就是歌詞沒太聽清楚,能再唱一遍嗎。”
“唱什麽唱!”何川一聽心虛了,急赤白臉道,“這在車上呢,小心灌一嘴的風,丁傳林你坐好!”
“小川哥哥怎麽臉這麽紅啊?”丁傳林撇撇嘴,然後恍然大悟,“哦,對!昨晚來寶哥用你的名字編歌詞哈哈哈哈哈……你肯定害羞了是不是哈哈哈哈……”
“啥?!用何川名字編歌詞?”丁傳貴不解道。
“是啊,昨晚的歌是來寶哥即興發揮的,歌詞也是現編的。”丁傳林道。
“編的啥?”丁傳貴不屑一顧。
“小林子!不準——”何川想阻攔。
“我也記不太清,就啥,今晚今晚的,從前從前的,我的何川啊何川——啊!”丁傳林的聲音戛然而止。
丁傳貴猛然一個急刹車,一車人全部慣性向前。
“啥?!”丁傳貴回頭,瞪眼看著來寶,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靠,你有病啊丁傳貴,突然刹車!撞疼我了!”丁傳林摸著胳膊罵道。
但丁傳貴充耳不聞,隻瞪著來寶。
來寶與他對視。
兩人間有股無言的較量。
“你歌詞啥意思?”丁傳貴咬牙切齒,眼裡有怒火在燒。
“就是字面意思,”來寶淡淡開口,卻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一字一頓道,“我、的、何、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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