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胡思亂想著成功說服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來寶的懷抱,腦袋不自覺地在他頸窩裡蹭了一下,姿態慵懶愜意。
來寶似乎被他的頭髮絲拂過臉頰而感覺微癢,下巴蹭了蹭何川的發頂,用迷迷糊糊且沙啞的男低音炮道:“……別亂動……小川……”
何川一瞬間石化在男人的懷裡,剛才的心理建設像多米諾骨牌一般瞬間滑塌……
一分鍾後,何川哆哆嗦嗦地抬起頭看著熟睡的來寶,小聲道:“怎麽不叫哥哥了?……”
來寶已經徹底又熟睡過去,除了緊皺的眉頭,再無其他反饋。
來寶起床的時候,何川早已在樓下忙得熱火朝天。
“真是大少爺!屁股都快曬成猴屁股了,這才起床呢!”來寶一下樓梯,就被老何一記飛眼殺了過來。
來寶沒有解釋,他不知道自己從前睡眠質量如何,反正他在這裡吃得香睡得好,每天睡到自然醒。
“鐵蛋爺爺,早。”來寶說。
“叫我老何!”老何沒好氣道。
“老何,早。”來寶平靜改口。
一旁的何川偷笑著看了眼來寶,眼神裡盡是心照不宣,他朝來寶招招手:“快過來吃飯,一會該來客人了。”
來寶走到何川身邊,何川壓低聲音責備道:“乾嗎故意氣他,下次不許了知道嗎?”
“好。”來寶答應道,他看了眼何川,發現他雖說語氣略帶責備,可眼裡分明有笑意,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寵溺。
“行了,去洗漱吧,然後過來趕緊吃飯。”何川說。
來寶洗漱完,吃了碗何川做的米線,剛放下碗筷,來了一撥客人,來寶學習能力強,店裡的事情基本已經乾得有模有樣,老何在挑了幾次刺兒後發現沒什麽刺兒可再挑了,便索性坐在門口的竹藤搖椅上樂得清閑。
面館裡何川和來寶兩人搭配乾活,兩人話不多,但似乎有種配合多年的默契,何川有時候一轉身,來寶就已經來到他身後等候他的吩咐。
“來寶,幫我去拿點面條過來。”
“來寶,再往這個罐子裡加點辣椒油。”
“來寶,香菜洗好了沒。”
“來寶,我渴了……”
一杯水遞到何川面前,何川的手恰好在切小米辣,便噘起嘴,來寶自然而然地把杯子碰到他的唇邊。
“這夥計招得可真值啊,連保姆伺候人的活都順帶幹了。”店裡吃麵的老顧客看到來寶喂喝水的畫面打趣道。
何川冷不丁地嗆了口水,來寶拍拍他的後背。
“我這不是切著辣椒不方便拿水杯嘛……”何川咳嗽得臉蛋微紅,解釋道。
“老何也給你喂水喝?”誰知來寶又在一旁又拱了一把火。
何川嗔怨地看他一眼:“我又沒讓你喂,還不是你自己主動喂的。”
“我看你先噘嘴的。”來寶說。
“你閉嘴!去後院把昨天洗的衣服都收了!”何川的臉更紅了。
“那你的內褲收哪裡?”來寶認真提問。
“……衣櫃下面第二格抽屜。”何川煩死這個人了,總來問一些讓人莫名燥熱的問題。
可偏偏來寶在作死邊緣反覆橫跳:“那我的呢?”
何川揪了揪衣領,讓體內的熱氣快點消散,扭捏片刻,最終小聲道:“沒多余格子了……就跟我的放一起唄……”
老何坐搖椅裡閉眼聽著收音機,街道上人來人往,嬉聲嚷嚷,他沒在意到身後兩個小輩,一個臉紅得像被太陽曬過的猴屁股,一個只知道一本正經盯著猴屁股看。
忙過午後,丁傳林終於憋不住地往面館裡跑來,手上還帶著數學作業。
“小川哥哥,這次的試卷好難啊,你快幫我看看我空的這幾道題都怎麽做啊?”
丁傳林偏科嚴重,數學最垃圾,每次遇到問題都來找何川,丁傳貴曾經做過幾道題,但過程抓耳撓腮地很痛苦,雖然何川也不是說多厲害,但至少比丁傳貴強一些。
何川坐下,看丁傳林試卷邊緣全部卷起的卷面,無奈道:“你這卷子再卷下去,都可以做雞蛋卷餅了吧。”
“卷就卷唄,反正這些題我不會,這卷子留著也沒用。”丁傳林滿不在乎。
“哪題不會?”何川問。
“空著的都不會。”
“那你基本都空著啊。”
“那就是基本都不會唄!”丁傳林理直氣壯。
何川無奈,拿起筆看著第一道選擇題,然後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來寶在一旁看著何川低頭解題,一會皺眉,一會小聲嘀咕再讀一遍題,一張演算紙寫了一大半,何川終於抬頭笑道:“有了!選C!”
丁傳林無精打采地嗯了一聲:“怎做出來的?”
何川拉過演算紙,就著解題步驟開始認真講解起來,丁傳林似懂非懂,迷迷糊糊。
然後又問第二題怎麽做,何川便又開始寫寫畫畫第二題,然後第三題,第四題,直到老何受不了,大著嗓門衝丁傳林吼道:“你怎這麽笨!老師上課教得你都不聽啊!非得回來讓你小川哥再講一遍!這都幾點了,還吃不吃飯了!”
“老師沒有小川哥有耐心,講一遍我都聽不懂啊。”丁傳林很無辜。
何川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順手摸了把丁傳林的腦袋:“我先做飯,你把剛才幾道題再看看。”
丁傳林乖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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