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院長阿姨的照片還是那麽慈祥,眉眼彎彎的,像是能夠包容這世間全部的好與壞。她只是垂著眸子,微笑的靜靜傾聽著孩子們的心語。
江眠跟在周思衡身邊,看了一會,也在那墓碑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院長阿姨,希望您能認可我和粥粥在一起,我真的很喜歡他,喜歡了很久、很久。”
“對他來說,您是他最敬重的長輩,是您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同樣的,也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很感激您,雖然我沒有機會見到您,但我保證會一輩子喜歡周思衡,永遠不和他分開。希望我不會讓您失望。”
回去的時候,兩人緊緊相連的手仍然沒有分開。一陣微風拂過,帶走了幾片蝴蝶蘭的花瓣,飄向遠方。
離開墓園以後,周思衡又開車帶著江眠去了另一處居所。
是江眠從來沒有踏足過的,另一片區域。一座位於S市海邊的小別墅。
按響門鈴以後,大門接著被開啟,周思衡牽著江眠的手,把他帶進屋內。
“新年快樂。”
進門後,入目便是淡雅的裝潢,透露出古色古香的氛圍,看得人心情愉悅。
江眠很快便知道了這座小別墅的擁有者是誰。
穿著一身鮮豔旗袍的徐裕瑤緩緩從樓梯走下,給兩位客人各自泡了幽香的綠茶。
江眠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隨後有些不安的看向周思衡。
他並不知道周思衡為什麽要帶自己來見徐裕瑤。
“別緊張,我們都見過這麽多次面了,我不是什麽壞人,眠眠你是知道的。”
徐裕瑤輕笑一聲,接著朝江眠伸出手:“來,讓我看看脈象。”
江眠先是看了周思衡一眼,在得到對方安心的眼神後,才乖乖伸出了手。
“嗯,眠眠的身體現在越來越健康了呢。你這位監護人當得真是不錯。”
周思衡淡淡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別故弄玄虛了,快點進入正題。”
“還是這麽掃興。”徐裕瑤毫不掩飾的翻了個白眼,隨後又衝江眠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來吧眠眠,新年新氣象,讓我們做個複查,別理這個臭男人。”
江眠也不是第一次見心理醫生還被周思衡陪同了,也不是第一次被徐裕瑤看診。
只是仍舊有些不太自在,心裡計較著一些事情。
徐裕瑤看了他好幾眼,不過始終沒有說些什麽,只是在例行檢查完以後轉過頭,對周思衡吩咐了一句:“接下來是單獨診斷時間,勞煩家屬回避一下,把空間和時間留給我們。”
周思衡吐了口氣,還是硬生生憋住了對她的吐槽。
等到周思衡走出房門後,徐裕瑤才笑吟吟地回眸,看向臉上寫滿了局促的江眠。
“好了,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人了,眠眠有什麽不安的事情,都可以告訴我了吧?”
江眠張了張嘴,終於在三五下糾結後,才把困擾了自己一天一夜的問題問出了口。
“嗯……精神上雖然已經完全接受了,但是生理上還是會下意識的躲避嗎?”
徐裕瑤托著下巴,細細思索。
她可以很確定,江眠這是典型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只不過患者自己也有強烈的修正欲望,但這種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以目前的狀況來看,你身體的一切狀態都在好轉,相信很快就能恢復到最佳的狀態。至於剛才那個問題。”徐裕瑤說到這裡,露出神秘的一笑,“徐徐發散,你應該明白是什麽意思吧?”
第99章
周思衡重新被“請”進門的時候, 江眠和徐裕瑤的專屬診斷已經結束了。落座以後,周思衡看了眼身旁的江眠,清楚的看到他兩頰明顯比自己剛才離開前, 變得紅潤了一些。
他狐疑的看了眼徐裕瑤。
很顯然,在他剛才離開的那段時間裡,徐裕瑤一定是和江眠說了什麽。
江眠臉皮一向很薄, 經不起半點挑逗,徐裕瑤又是個喜歡撩撥人的性格。雖然知道她不會對江眠開什麽不合時宜不恰當的玩笑,但江眠臉紅的反應還是引起了周思衡的關注。
拜別徐裕瑤回去的路上, 江眠坐在副駕駛座, 眼神時不時看向周思衡, 似乎若有所思。
周思衡不知道小家夥心裡在琢磨什麽, 也沒有他糾結的時間,還沒到家, 經紀人安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風與詩的王總監剛才又打電話給我了, 問你什麽時候有空能去拍他們的代言廣告。還有傅導,他前兩天還問我,上次給你的本子看的怎麽樣了,如果確定要出演的話給他一個答覆,他們年後就要安排起來試鏡拍攝了,你可別一直吊著人家。”
連接了車載藍牙的電話在車內響起, 安晴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江眠都聽的清清楚楚。
給予回復以後,周思衡掛斷了和安晴的通話,含著笑意的詢問江眠:“現在眠眠還會覺得我被軟封殺了嗎?”
江眠默默的轉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的模樣。
周思衡輕笑一聲,倒也沒繼續說什麽, 只是自顧自自己開著車。
直到回到家以後,小家夥一聲不吭的鑽進了臥室,周思衡本想跟著進去換衣服,結果轉了轉把手,發現江眠竟然從內而外的上了鎖。
行吧。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