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他們眼裡,只有兒子是孩子,女兒是他們已經收了彩禮嫁出去的外人。
這五年,兒子出錢養外姓人,已經讓他們很不滿了。
在他們觀念裡,女兒是外人,跟著前女婿姓的外孫,更是外人。
甚至這些年石慕岩隻想事業,不談戀愛,也怪罪到女兒身上。
外部的經濟壓力,還要內心的焦灼,壓得石慕岩喘不過起來。
他整夜整夜睡不著,想著事情到底哪裡有問題。
從最開始的慌亂過後,石慕岩就猜到了季童。
他被騙的事情肯定不會那麽簡單,就算不是季童有意陷害,但至少也是有人從一開始就盯上了他,事情能跟季童脫開關系嗎?
況且,要不是季童反咬他一口,他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嗎?
於是石慕岩找到了劇組,雖然他現在失勢,但打聽季童去向還不是問題。
“沒事,我在這裡等他。”石慕岩維持著自己的體面,劇組的人知道他是誰,也沒出面趕他。
場工看一眼石慕岩,話傳達到了,就不再逗留,反正他就是跑個腿兒。
傳完話,場工就跟邊上同事嘀咕了一下,走了。
他回到導演邊上待命,看到導演正跟幾個主演講站位。
下午就要正式拍了,工作人員都聽副導演調度,場工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沒想到,忙碌中,季童含笑向他走來。
場工停下動作:“季哥!”
季童和煦看著場工:“抱歉,剛才一直看你在忙,我是來問一下,剛才來找我的人,已經走了嗎?”
場工愣了一下,想起季童說的是石慕岩這個人,他話已經傳到了,後面石慕岩走沒走,他並不清楚。
“他說會等你。”場工連忙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多鍾頭了。
季童顯然也沒想到,他這一耽擱就把石慕岩晾了那麽長時間,他有些意外,又溫聲詢問場工,“小哥,他在哪裡?可以麻煩您帶我過去嗎?”
場工看季童這麽有禮貌,而且意外的神色不似作為,想到是自己沒有把石慕岩的話帶到,也覺得自己做事不妥當,二話不說就帶季童出去,“他就在外面,說會等您,但也不一定已經走了,您看,他還在。”
在看到石慕岩還站在拍攝地外面,場工松了口氣,他還以為季童跟石慕岩的關系早就水火不容,季童肯定不想見石慕岩,誰能想到,季童會在意石慕岩。
差點壞了事情,知道季童脾氣好不會怪他,場工有些不好意思,還好石慕岩沒走。
把人帶到,場工立刻閃人,離去前,他注意到季童對石慕岩態度很友好,兩人關系沒有網上傳的那麽誇張,倒是石慕岩狀態有點不對。
場工留了個心,沒有走遠。
很快,場工就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因為他看到了讓他一輩子忘不了的畫面。
季童是故意晾石慕岩的,他把石慕岩逼到絕境,高高在上欣賞石慕岩在絕望中掙扎的模樣。
從一開始拉攏石慕岩,他在他心中,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手丟棄的棋子。
季童滿意欣賞著石慕岩的狼狽,對著石慕岩的臉上是冰冷的惡意,但是開口的聲音卻溫和透著關心,“石哥,我剛才在忙,聽說你還在,連忙出來看你,不過你看上去狀態不太好。”
石慕岩陰冷地看著季童的惺惺作態。
曾經,他以為季童溫和是因為自己掌控著季童,季童不得不對他擺出好臉色。
但顯然,季童這條擅於潛伏的毒蛇,對誰都是這副姿態,只是為了在你掉以輕心的時候,突然跳出來,咬你一口。
石慕岩靜靜觀察季童細微的面部表情,那雙黝黑的眼眸,深邃幽冷,現在他隻覺得這人演技真的很好。
他以前怎麽會覺得季童可能無法成為實力咖的?
“是你乾的吧?”石慕岩嗓音酸澀,雖然是在問季童,心裡已經有底了。
季童眼睛微眯,似是不解,“石哥?你在說什麽?”
石慕岩心裡冷笑:“你在裝什麽?”
季童依舊笑著,眼睛卻不著痕跡掃了一眼周圍,見周邊沒有什麽人,他微微挑起一邊眉毛,露出扭曲的笑容,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石哥,你是要問什麽?是上一件事還是這次這件事?”
“你現在這副樣子,是乞丐嗎?對了,你落魄了,但是石哥,怎麽做人的體面都維持不了?”
說著,輕快的悶笑聲從胸膛中溢出,季童笑得彬彬有禮,如果此時有人注意到他們,只會覺得兩人關系十分融洽。
石慕岩神色一厲,兩隻眼如探照燈般,在季童臉上梭巡。
突然,石慕岩緩緩笑了一下,“季童,你是為了什麽?繞那麽大圈子,目的是什麽?就為了看我醜態?本來你完全可以不插進我跟阿止之間的事情,你是自願的,你該不會真的是喜歡阿止吧?”
石慕岩緊緊盯著季童的眼睛,毫不掩飾眼中的譏諷,“喜歡...又得不到?”
季童身邊從來沒有女人出現過,年輕正是躁動的時候,怎麽可能心如止水。
就連他一心撲在事業上,有時候也想過老婆孩子熱炕頭,但季童就好像沒有這個需求似的。
以前明明對陳複止那麽熱情,突然就變臉了。
為什麽呢?得不到就毀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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