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宅住也沒什麽,但這是厲廷欽的房間。
他多少還是有些潔癖的,要讓他睡進厲廷欽睡過的被窩裡,難免還是有些……
然而當他找來了負責保潔的周媽,周媽卻說:“顧先生,這些床品都是剛換過的新的,您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任何衛生問題。”
“好的,謝謝,打擾您了。”顧忱也看出這床品是剛換過的,沒再說什麽。
他抬眸打量著這間起居室,偏舊式的裝修風格,簡約卻很有複古格調,這裡很久沒有重新裝潢了,但好的木製家具因為時間反而變得瑩潤,厲廷欽從小在老宅的時候,應該都是住的這個房間?
不過,他並沒有主動去探索厲廷欽私人空間的意圖,而是很有分寸感地收回了視線。
但他到衣帽間拿到了提前準備好的浴袍,而旁邊並排掛著的就是厲廷欽的浴袍,還是情侶款;一旁的展示櫃裡還有他的腕表、袖扣、領帶等配飾,顧忱感覺有幾分微妙。
到了浴室洗澡,看到了洗漱台上屬於厲廷欽的牙刷、剃須刀、浴巾……這種微妙更深。
當他躺上厲廷欽睡過的床的時候,這種微妙達到了頂峰。
雖然這是已經換過的床品,但仍會有一種闖入另一個男人的私人領域、被籠罩在另一個男人的氣息裡的感覺。
這種感覺,叫做已婚。
顧忱抬手看了一眼無名指上的婚戒,平靜閉眼,行吧,畢竟是已經和厲總結婚了。
次日清晨六點半,顧忱準時醒來,並感覺到了某種正常的生理現象。
他平靜地躺了一會兒,總不可能在厲總的被窩裡做這種事吧?於是淡定地起床。
當厲老爺子早早起床後,不緊不慢地來到花園裡準備侍弄他的愛花,卻發現……這些花已經被澆好了?!
他扶了扶老花鏡一看,只見一身閑適白衣的青年,站在清晨美麗的光影裡,耐心地一株株澆花,水珠被朝陽折射出斑斕的色彩,蘭花淡雅清麗,青年風姿卓然,相互映襯成一幅清新悠然的畫卷。
徐叔被美人晃了一下眼睛,這風姿和大少真是相配啊……然後才大驚失色道:“顧先生!那是老爺珍藏的蘭花!不能隨便澆!”
厲老爺子雖然不至於大驚失色,但也有點心梗,道:“小顧,我知道你想幫爺爺澆花,但也不需要這麽殷勤的……”
顧忱卻不疾不徐道:“爺爺您看,這一盆花我是用的浸盆法;這一盆則是先沿著花盆邊緣慢慢澆,等水滲透後再澆一次,直到多余的水從排水孔流出來;這一盆……爺爺您說對嗎?”
厲老爺子:“……是對的。”竟然沒有一盆說錯了!
但是小顧為了討好他,做功課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嗎!覺悟怎麽突然這麽高了?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厲老爺子伸手去拿顧忱手裡的水壺,道:“小顧,辛苦你了,還是我來吧。”這畢竟是他早晨起床後的常規活動,老年人,就該蒔花弄草,一下子不乾,還怪不習慣的。
然而,他卻發現,小顧依舊把水壺拿在手裡,一點沒有要給他的意思。
“小顧,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不過我不需要你乾這些來討好我。”
顧忱:“……”爺爺,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真的熱愛這項活動。
不過最後,在老爺子教育人之前,顧忱還是把水壺還給了老爺子,沒必要和老爺子搶,他該去運動了。
厲老爺子意猶未盡地澆完花,按照生活習慣,他會再打個太極拳,運動一下。
然而,當他來到他固定打太極的空地,卻發現,白衣青年已經在這裡搶佔先機,又打上太極了。
徐叔:“?”澆花澆得這麽好就算了,幾天不見,難道顧先生還特意去進修了太極?看來這次真是有備而來啊。
厲老爺子:“……?”小顧真沒必要為了討好他,把他的愛好全部學習一遍的。
然而他又定睛一看,發現顧忱的一招一式是那麽的流暢完美,充滿神韻,仿佛太極之術已經大成。竟然比他從武當山請來的太極老師打得還要好!
青年運動中呼吸也絲毫不亂,遊刃有余地回眸道:“爺爺,一起來嗎?”
厲老爺子:“……”他突然就不是很想打了,顯得他老頭子笨手笨腳的。
老爺子鬱鬱地回到室內,處理了幾件事情,顧忱也差不多運動完回來,兩個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吃完早餐,厲老爺子決定今天早上就喝喝茶吧,他打電話給自己的老朋友,道:“老吳啊,上次你不是拍了幾兩好茶,今天早上帶過來一起品品?”
老吳卻道:“前兩天已經被你們廷欽勻走啦,他不是要送給你的嗎?”
厲老爺子:“?”茶葉在哪裡?他怎麽沒看見?
於是他又打電話給下一個朋友:“老程,你藏了多年的普洱呢?今天又帶過來嘗嘗?看味道有沒有又好上幾分?”
老程道:“厲老啊,前兩天廷欽不是從我這裡分走一大塊嗎?你今天又來騙我的茶?”
“?”厲老爺子徹底迷惑了,廷欽要那麽多茶葉來幹什麽?
然後,他就看見李管家端著茶上來了,給他上了一盞,又給小顧上了一盞,並對小顧道:“顧先生,這就是大少上次說送您的茶葉,您嘗嘗怎麽樣?”
顧忱輕啜一口,看起來很會品茶的樣子,點點頭道:“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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