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孩子一生下來她就和顧仲茂離婚了,顧忱這個屬於顧仲茂的孩子,她肯定是不想要的。可是,她不想要,顧仲茂也不想要。但顧忱還在哺乳期,就只能跟著她去了程家。
因為這孽種,她在程家吃了好多苦,直到一年後,她馬不停蹄地生下程思逸才好了起來,只是這也傷了她的身體。所以,她又怎能不厭惡顧忱?
直到她那個短命老公去世,她逐漸掌握了程家,再把顧忱丟到寄宿學校去,眼不見為淨,她的心情才逐漸好起來。
顧仲茂忍耐著怒氣,努力勸說道:“我們自己要不要是一回事,但卻不能讓厲家強行剝奪,誰知道厲家把小忱弄成神秘顧家的後輩,是在打什麽算盤?”
其實當初他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的,戚雅君這個賤人懷著孕就敢和程家那個死鬼勾勾搭搭,天知道這孩子是不是他的。只不過,現在顧忱還有用,他不能讓厲家得逞。
戚雅君嗤笑道:“說實話,厲家是想擺脫你吧?要是我,我也不想被你這種人黏上,誰想和你這種人當親家啊?”
顧仲茂緩緩深吸了一口氣,道:“但如果真的讓厲家如意了,小忱不認父母了,不僅對顧家沒有好處,你也什麽都得不到了。這畢竟是你的兒子,你要證明起來應該很簡單吧。”
“那你作為父親想證明不應該也很簡單?”戚雅君冷笑一聲,“二十多年沒看過孩子,現在知道找我了?”
顧仲茂努力心平氣和道:“我求你,行了吧。”天知道他有多想把戚雅君掐死,當年身邊人都覺得他被戴了綠帽,這些年他從來不提戚雅君和顧忱,也不去看他們,直到所有人都忘了這對母子,這才好起來。
戚雅君點頭道:“當然,我的兒子,我會讓他認我這個母親的。”但是,顧忱認不認顧仲茂,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厲家真是這麽想的,那還正正好了。畢竟是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她正好不想讓顧仲茂分一杯羹呢。厲家讓顧忱擺脫了顧仲茂,但以顧忱一直渴望愛的性格,也不會不認她這個母親的。
和戚雅君虛與委蛇太痛苦了,聽她答應下來,顧仲茂總算松了口氣,道:“好,那就麻煩你了。”到時候和不和戚雅君翻臉,又是另一回事了。
戚雅君道:“可是,小顧這杳無音訊的,我聯系不到他,也沒用啊。”
顧仲茂道:“下周就是厲三老爺的八十大壽了,我覺得小忱很有可能出現。如果不出現,那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
午後,意園特意設計的雙人書房裡,厲廷欽和顧忱擺上了棋盤,開始對弈。
厲廷欽把黑子分給顧忱,坐下來隨口問道:“阿忱,既然是要分輸贏,有什麽彩頭嗎?”
彩頭?顧忱現在什麽都不缺,倒是沒什麽想要的,他道:“我想要的厲總不是都會給?倒是想不出什麽彩頭。但既然厲總這麽提,就是有什麽想要的了?”
厲廷欽認真道:“那就一個吻吧。”
顧忱隨意下了一個黑子,輕笑道:“那這誰輸誰贏豈不是沒有區別?更何況,平時還不是想親就親了?”
厲廷欽意味深長道:“贏到的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兩人一邊對弈,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正事。
厲廷欽落下一顆白子,道:“看起來……最近顧仲茂的小動作很多。”
厲廷欽觀察著顧忱的棋路,現在變得肆意了很多。
如今可以面對面下棋了,當初那個可愛的小程序就吃了灰,厲廷欽入目就是顧忱修長如玉的手指,拈起黑玉棋子,黑與白的對比明晰,更加襯得他皮膚白皙,氣質矜貴。
顧忱落下一顆黑子,輕嗤一聲道:“二十多年從未關心過,現在倒是上了心。”
他帶著幾分笑意看向厲廷欽,道:“這還是要得益於厲總的‘寵愛’,畢竟厲總老房子著火,為愛癡狂,豪擲千金大興土木,又想方設法為愛人造勢……顧仲茂見了,可太想分一杯羹了。”
厲廷欽坦然道:“這也沒說錯什麽。”喜歡阿忱這件事,不需要遮遮掩掩。
“至於顧仲茂……”厲廷欽執著白子的手輕叩棋桌,“阿忱希望我怎麽處理?”
顧忱問道:“你們不是還有合作嗎?”但他沒有特意去了解過,不知道厲家和顧家具體有什麽方面的合作。
厲廷欽解釋道:“是,有一些常規的合作。厲氏今年進軍南方市場,但厲氏的主要產業基地在北方,產能暫時無法擴大,而顧家在南方有一條成熟的產業鏈,可以為厲氏的產品提供前中期初加工服務,也算是一種區位優勢。作為資源置換,顧家在進軍北方市場時,厲家也提供了一些產業方面的合作。”
顧忱道:“可以了,已經是雙贏了,也算是一種資源優化吧。”
這是很正常很公平的商業合作,不找顧家也可以找別家,並沒有到需要聯姻的地步。顧仲茂想以厲家親家的身份自居,只能說他想從這個公平的合作中得到更多,確實也符合他滿腹算計、惟利是圖的作風。
顧忱想了想,又道:“不過我記得,這條產業鏈並不是顧氏的主營方向?”
棋面上,他吃掉厲廷欽一大片白子,顧忱把白子拈起來,但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厲總是故意要輸的節奏?顧忱的唇角勾了勾,這是要比誰會演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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