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不同意!”
不是沒看到他眸底的冷意,可吳廣卻不得不壯著膽子再次重複他們的立場,剛開始他們吃定了蕭家找不到比他們更大的窯廠,篤定他們只能依靠他們,根本沒把他們說要終止合作的事兒放在心上,還持續做了不少酒瓶酒壇和酒缸,甚至想好了蕭家再找上門的時候,他們該如何漫天要價,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蕭家竟會那般果決,寧願麻煩的跟多家窯廠合作,也不願意再吃回頭草,無論如何,現在他們都必須先穩住蕭家,至少要把家裡做出來那些東西賣給他們。
“你們憑什麽不同意?我們之間可有訂購契約?”
當初他們剛開始合作的時候,根本沒想過契約的問題,後來雙方合作得很好,他們也沒提過簽訂契約,這也是為什麽他們能一而再再而三漲價,而他們卻拿他們沒轍的原因,不過現在看來,優勢似乎站在他們這邊了。
“我···”
吳廣一哽,他們的確沒契約,當時決定漲價的時候,他們還因此而高興呢,覺得沒契約簡直太好了,誰能想到現在居然會坑了他們自己?
“我們是沒契約,可我們已經合作這麽久了,你們怎麽能說終止就終止?你就不怕別人說你蕭家毫無誠信?”
眼見自己的男人敗下陣來了,王金花跨前一步,話裡話外,既有指責,也隱隱攜帶著威脅。
“你跟我提誠信?”
聞言,裴濟嘲諷的撇撇嘴:“是誰一而再再而三蠻不講理的漲價?買賣最基本的原則就是你情我願,既然你們覺得我們給的錢太少,不願意做了,那我們就找別人,這應該沒毛病吧?”
“我們沒說你們給的錢太少了···”
“難道你們沒漲價?”
王金花還想辯解,卻被裴濟一陣搶白:“如果不是嫌我們錢給少了,你們又為何會漲價?”
“我···”
難道她要說,他們的錢好宰?
王金花也不禁有些語塞,第一次漲價的時候,她也是很擔心的,可負責跟他們接洽的嶽影稍微考慮一下就答應了,她也因此嘗到了甜頭,第二次又試探性的漲價,嶽影雖然罵了人,最終還是答應,因此,他們就覺得,蕭家非他們不可,第三次提漲價的時候可謂是有恃無恐,卻不想這次竟踢到了鐵板,他們說終止合作就真的終止了,完全不給他們機會,難道他們就真的只能認命的接受,抱著那成堆的壇壇罐罐,再次成為窮光蛋?不,不行,她再也不想過那種勉強只能溫飽的苦日子了。
“碰。”
思及此,王金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抹著眼淚說道:“裴少君,我們知道錯了,不會再胡亂漲價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可以簽訂契約,求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只要能重新跟他們合作,繼續過好日子,她不介意跪下來求他們,這點兒尊嚴哪有白花花的銀子重要?
“碰!”
見狀,吳廣也跟著跪了下去:“裴少君,漲價的事兒全是我這婆娘瞎扯淡,我們不會再漲價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們計較。”
“對對對,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嘴賤。”
聽懂了丈夫的意思,王金花默契的配合,還不忘扇了自己兩嘴巴子。
換作是別人,或許就心軟了,可裴濟是誰?他要真是這麽容易心軟的人,也不會乾淨利落的處理掉分家那些人了,同宗同族尚且如此,何況他們只是兩個利益熏心的外人?
“我們已經跟別人簽訂了契約,不可能再跟你們合作,兩位請回吧。”
語畢,裴濟作勢就要轉身,他實在是不想將自己那些手段用在他們身上,沒意思,說白了他們只是兩個小人物而已。
“不,裴少君,你不能這樣!”
可夫婦倆見狀卻慌了,雙雙跪爬上前,王金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道:“裴少君,你心心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求你了,我給你磕頭!”
說著,她當真碰碰碰的給他磕了好幾個響頭,只求他能回心轉意!
“將他們丟出去!”
裴濟不為所動,冷漠的下達命令,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是!”
“不···”
親衛躬身領命,王金花一聲尖叫,作勢就要上前拉扯他,可下一秒,她的動作突然就被定住了,聲音也卡在了喉嚨深處,滿是淚痕的臉上頓時爬滿的驚懼,旁邊的吳廣也嚇了一跳,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顯然,他們估計都以為自己是撞邪了。
而造成這種狀況的罪魁禍首,宴南山嘴角含笑,壓根兒連看都沒多看他們幾眼。
“走吧。”
懶得再搭理他們,裴濟邁開腳步。
“等等!”
見他真的要進入院子裡了,吳廣顧不上恐懼,爬起來就想追上去,可親衛卻將他攔了下來,他只能衝著裴濟的背影大喊道:“裴少君,你不願意再跟我們合作也行,但你請把窯廠裡剩下的酒壇酒瓶和酒缸都買了吧,那些東西上面全都印有你們蕭氏酒坊的標記,如果你們不買,我們也賣不出去,求你了,裴少君,你心心好吧。”
吳廣說著說著就跪了下去,像王金花那樣不斷地給他磕頭,此次窯廠裡積壓了很多貨,僅各種容量的酒壇酒缸就有好幾萬,更別說是他們需求量一直很大的青花瓷酒瓶了,這一年來他們賺的所有錢幾乎都壓了進去,如果賣不出去,他們不但會一無所有,還會背負不少的債務,因為,工人的工錢他們都還沒有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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