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沒想到他居然在這裡等著他,金縣蔚繃不住了,近乎失態的怒喝,可裴濟卻毫不畏懼,轉向他沉聲道:“難道我說錯了?據我所知,縣蔚大人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十幾年了吧?請問你有何拿得出手的政績?真正為百姓做過什麽?”
一個能縱容家人橫行鄉裡的人,絕對不可能為百姓做實事,即便沒有調查過,裴濟也能肯定,他就是個屍位素餐的狗官!
“你,你···”
手指顫抖的指著他,金縣蔚氣得渾身發抖,好半響之後才拂袖道:“本官為官如何,自有上峰監督,輪不到你一個哥兒在此質問。”
此時此刻,金縣蔚殺了他的心都有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在公堂上被人如此質問,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哥兒,等這件事結束後,他定要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你要是這麽說,那我便要懷疑,你的上峰是否全都有眼無珠,居然放任你這麽一個屍位素餐,還縱容家裡人為禍百姓的人繼續為官,你···”
“蕭氏裴濟,你放肆!”
明顯沒料到他竟越說越沒邊兒了,金縣蔚厲聲一喝,瞪眼直指向他,見過大膽的哥兒,誰見過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的哥兒?雖然他能連年留任青田縣的確是給以前的大老爺和府衙那邊都塞了錢,但這種事是能隨便拿出來說的嗎?
他還真敢說啊!
不愧是將軍的正君,出身鎮南侯府的哥兒,別說金縣蔚了,就是高坐在公堂上的縣令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太虎了有沒有?
“放肆的是你!”
裴濟不但沒有退縮,反而更加激進,指著他疾言厲色的說道:“作為百姓的父母官,不為百姓做實事,反而縱容家裡人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你對得起你頭上的烏紗帽嗎?還有你!”
話風陡然,裴濟又指向已經嚇傻了金玉瑤:“口口聲聲你爹是縣蔚,就你特麽有爹不成?老子的爹還是侯爺呢,我炫耀了嗎?小小的九品芝麻官而已,不知道的人,指不定以為他是皇帝呢,你們這麽能,怎不乾脆上天得了?”
他已經忍他們很久了,特別是金玉瑤,看在她是女人的份兒上,他懶得跟她計較,可她卻得寸進尺,竟還敢爬到他的頭上拉屎,真是給她臉了。
“侯爺?”
敏銳的捕捉到重要訊息,金縣蔚瞳孔一縮,難道他真是某位侯爺的兒子?
嘖嘖···
這戰鬥力未免也太彪悍了吧?
燕南天忍不住在心裡嘖嘖稱奇,雲逸可真是娶了個好媳婦兒啊,有這種媳婦兒,這輩子估計都不會無聊了,早知道當初他就該留在皇城的,以他的長相身材和氣度,說不定子悠能先看上他呢?可惜,可惜啊,居然錯過了如此有趣的媳婦兒。
“碰!”
驚堂木猛然扣響,縣令強忍住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蕭氏裴濟,請不要說與本案無關之事,金縣蔚是否屍位素餐,本官下去後定會派人核實。”
“是,大人。”
狠狠發泄了一通,裴濟也淡定了許多,再次轉向金縣蔚的時候,唇角還微微勾勒出一抹小小的弧度:“縣蔚大人來得有點晚,或許沒有聽到草民一開始的陳訴,我要狀告的不止是你的女兒金玉瑤,還有你這個做父親的,如果不是你教女無方,她又怎麽可能借著你的名義變著方的欺辱我?她的錯不容置疑,並不是一句年紀小就可以抹平的,你也一樣,作為父母官,你不是在縱容女兒,而是在拿我等百姓的生命開玩笑,今兒要不是我夫君乃習武之人,我們說不定就要被她帶來的這些護衛活活打死了。”
“請大人為草民做主!”
話說完,裴濟再次面向縣令躬身,他知道僅憑這一點很難徹底扳倒金縣蔚,特別他還已經推說完全不知道金玉瑤的所作所為,即便只要不是個傻子都知道,他在撒謊,可在沒有證據證明的情況下,他們也拿他沒轍,但千裡之堤潰於蟻穴,經此一役,金家的名聲勢必一落千丈,以後縣令要收拾他可就容易多了。
“金縣蔚,金玉瑤聽判···”
“大人,冤枉啊!”
“草民要狀告金縣蔚強搶小女為妾,求大人替草民伸冤。”
“大人,金家仗勢欺人,強搶草民家的良田,還打死了草民的父親和長兄,求大人為草民做主啊!”
“大人···”
就在縣令準備宣判的時候,一群數十人猛地衝到公堂上,他們有男有女,也有哥兒,有些人甚至還帶著孩子,每個人都跪在地上哭訴著金縣蔚或金家的罪行,請求縣令替他們做主,金縣蔚臉都白了,在此之前,不管裴濟怎麽說,他最多也就是個教女無方的罪名,大不了就是被當眾訓斥一頓,再罰些俸祿,可這些人的狀告就不同,裡面還牽扯著人命,一個鬧不好,他不僅烏紗帽不保,老命估計都得賠進去。
“你做的?”
退回到蕭枳身邊,裴濟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詢問,如果沒有人組織,這些人怎麽可能一窩蜂的湧到公堂上來?而他認識的人中,有能力做到這種程度的,也就只有蕭枳了。
“嗯,既然已經動了他們,那就將他們連根拔起吧。”
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蕭枳淡淡的說道,早在謀奪青田縣之前,他就讓人仔細調查過所有官員和鄉紳富戶了,之所以收買了縣衙所有人,唯獨漏掉了金縣蔚,就是因為他罪行累累,不配為他做事,今兒就算金玉瑤沒有招惹子悠,等過段時間縣令徹底掌握縣衙,他們也會拿他開刀,金玉瑤的事兒不過是加速他們的滅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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