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因為她···”
迎著長兄直勾勾的注視,蕭月兒跟倒豆子一樣,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我回來的時候,證人已經被傳到堂上了,不少百姓都在說,金玉瑤這次恐怕是踢到鐵板了,大哥,你說裴子悠不會真的扳倒金縣蔚他們吧?”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她不得不承認,裴子悠跟他們是不一樣的,他的父兄疼他,並且還如日中天,他根本不需要怕誰,或者是依靠誰。
“應該不至於。”
垂眸斂下眼,瀟河心裡不禁有些沉甸甸的,他還沒有在青田縣站穩腳跟,金縣蔚父女倆還不能倒,不過,以小妹的說法,子悠完全是因為金玉瑤步步緊逼才會決定鬧到衙門,單憑這一點,最多就是教訓金玉瑤一頓,應該不至於扳倒金縣蔚。
只要金縣蔚不倒,金玉瑤就還有利用價值!
“大哥說得對,金家扎根在青田縣將近二十年,根基穩固,關系網盤根錯節,單憑裴子悠,不可能扳倒他!”
稍作思量後,蕭明點頭附和道,雖然裴子悠有父兄做靠山,但他們遠在望月城,手應該還伸不到這麽遠的地方來。
“那就好,那就好!”
見兩個兒子都這樣說,柳紅終於放心了,金玉瑤可是她內定的兒媳婦,真要出了什麽事兒,她找誰哭去?
“可是···”
蕭月兒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她是親眼見過公堂上的情形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
“我們去縣城看看!”
片刻後,瀟河拿起擱在一旁的拐杖,雖然理智告訴他,單憑子悠一個人的力量不可能撼動金縣蔚,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有點不安,無論如何,他都要親自去看看才行。
“好。”
蕭明跟著站起來,柳紅不解的問道:“不是沒啥事兒嗎?你們還去縣城幹啥?”
“娘,你不懂!”
不耐的丟下幾個字,瀟河在弟弟的攙扶下,杵著拐棍兒離開堂屋。
瀟河這是急了?
連接堂屋的屋子裡,魏翎倚在窗戶旁,將他們的對話全都收入了耳中,他也很震驚裴子悠居然敢正面剛縣蔚父女倆,心裡巴不得縣蔚他們狠狠的收拾裴子悠一頓,如此一來,他說不定就能找到機會接近蕭枳了,但理智卻告訴他,沒那麽簡單,裴子悠何曾乾過沒有把握的事兒?
他已經去看過了,村民們幾十年都種不出糧食的地,裴子悠一次就種活了,還有他讓村民們喂的豬,短短一兩個月就長到幾十斤重了,外面誰不說一句裴子悠好?就算金縣蔚真想動他,也得先問問村民們同不同意,可惜,瀟河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縣城,只顧著結交那些鄉紳富戶,應該還沒注意到,大灣村的民心都向著裴子悠了。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必須找機會接近蕭枳!
魏翎想得越多,眉頭就皺得越緊,這段時間他不是沒找過機會,可長房那邊每天都有馬車進進出出,他根本不知道哪輛馬車駛蕭枳的,萬一攔錯了,不但會錯失接近他的機會,還有可能驚動裴子悠,如果讓他知道他的打算,他肯定會阻止,那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再回到蕭枳身邊了。
與此同時,縣衙公堂上。
“嗚嗚···”
三十大板打完,金玉瑤已經哭不出來了,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嗚咽,屁股處早已血肉模糊。
“至於金縣蔚,蕭氏裴濟,你也看到了,目前有很多人狀告他,本官決定等審清楚他們的案情後再一起判決,你可願意?”
無視金玉瑤,縣令又看了看低垂著頭應該在琢磨著怎麽脫身的金縣蔚,朗聲詢問裴濟的意見,單純在這樁案件中,金縣蔚最多就是教女無方,他也只能口頭上訓斥幾句,再象征性的罰點俸祿什麽的,基本沒什麽意義,不如節省點時間開審別的案件。
“沒問題,草民相信大人乃青天大老爺,絕對不會包庇下屬,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就先退下了。”
“嗯。”
有了他的首肯,裴濟跟蕭枳交換個眼神,相繼退出公堂,接下來將是金縣蔚的主場,蕭枳既然會安排那些人前來告狀,肯定證據確鑿,他不可能有逃脫的機會。
“趙管事,吳師傅,我們去看看鋪子吧?”
好不容易擠到人群外,裴濟狠狠的吐出一口濁氣,快到酉時了,又浪費了一個時辰。
“裴少君不看看審案過程?”
趙管事不由得有些訝異,看他在公堂上的模樣,可是巴不得扳倒金縣蔚呢,現在有機會了,他怎麽還惦記著看鋪子?
“有什麽好看的?那麽多人同時狀告,總會坐實一兩樁罪行,金縣蔚跑不了了。”
最重要的是,數十人的訴求全都不一樣,哪怕只是了解案情,估計就要到半夜,更別說一樁樁的審理了,他可沒那個閑工夫留在這裡圍觀,明兒直接聽親衛的匯報他不香嗎?
“那我們去看鋪子?”
想想也是,趙管事不禁失笑,是他太執著了,就公堂上那陣仗,金縣蔚不死也得退層皮,夠他喝一壺的了。
“嗯。”
“等等!”
既然已經有了決定,那便沒有繼續耽擱的必要,就在他們準備上馬車的時候,一道挽留聲突然響起,眾人聞聲看去,只見馬志堅正氣喘籲籲的朝他們跑來,裴濟眉峰微挑,跟蕭枳交換個眼神,夫夫倆大概猜到了他的目的,眸底隱隱渲染著赤裸裸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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