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靈傅澤荀說得對，異靈賀景同就注定是新世界的推動者……”何昱辰不再關注直播畫面，轉而開始和神秘人說起了話。

　　“我要和賀景同合作！”

　　“他需要一把刀，只要他是異靈，那他就注定不可能和人類同一立場。契約的存在讓他沒辦法能乾脆利落地殺人，而眼下還沒有空間和時間能力的他，也正需要著我……”

　　此前有多憎惡人類賀景同，當下的何昱辰就有多愛戴他。

　　他憎惡那些否認他以及他身後之人想法的靈師，也討厭那些根本沒有自我，只要被輿論牽動，就會主觀盲目相信的愚昧普通人。

　　但唯有賀景同不同——

　　這一刻的局面，是新世界到來前的最好開篇！

　　“那你知道要怎麽做嗎？”神秘人正坐在一張椅子上，那位置平時是異靈傅澤荀做實驗累了後用於休憩的位置。

　　“怎麽聯系上異靈賀景同，怎麽才能完美拿到傅澤荀與異靈傅澤荀二者先後建立的情報網。就連那位祁圓，好像也在異靈傅澤荀死亡的時候，同時遁入了虛無。”

　　“就算你想充當一把刀，那你至少也得擁有身為刀的鋒利度才行。現在的你……”

　　男人嘲諷地笑了笑，嘴角下撇：“呵呵，我可不覺得你有這個資格。”

　　何昱辰收斂了所有表情，他重新盯向直播畫面，語氣認真：“我會做到的。”

　　讓那個新世界到來，成為那個新世界的一員，是何昱辰與他所有親朋共同的願望。甚至希望那個未來到來的想法，在他父親死後，也儼然成為了執念。

　　.

　　且說另一邊。

　　當發現所有人從不願接受的情緒中重新站起時，異靈賀景同甚至還表現出了一絲詫異。

　　“他對你們而言，就這麽廉價嗎？”異靈以異靈的身份評價原體。

　　“我有他全部的記憶，也有和你們相處的全部過程。何況此時此刻，我也沒有任何想要擊殺你們的想法。”

　　“我以為，不管是常理意義上還是情理意義上，當下的你們，至少都應該先從我能否溝通交流的層面上，來嘗試與我對話，而不是直接喊打喊殺。”

　　“‘讓他乾淨地死’，這種說法，不如翻譯解釋成，做不到讓他活下去的你們，就只能讓他死得不那麽難看。”

　　語言成了尖刀，非人之物就像他的身份一樣，根本說不出人話。

　　而除了明面上表現的一切，系統空間裡的四次元矽基生物，也對同時存在系統空間裡的另一意識體，發出了有力的問詢。

　　也就是一串省略號。

　　系統：【……】

　　“你很想知道為什麽現在會同時存在兩個我？”坐在模擬出的梨花木座椅上的少年，身上依然穿著黑金配色的英才校服。

　　【……不，】系統艱難地說，它看向賀景同胸口那個貫穿了胸膛的大洞，最終還是難以控制程序進入崩潰狀態。

　　【我為什麽要在乎為什麽會同時存在兩個你啊！】

　　【我根本不在乎這個。我在意的是，你為什麽看著另一個你去用語言去傷害你身邊的那些人。你很在意他們的不是嗎？不管是你的隊友還是那些老師，還有安來……】

　　【你看不見他們現在很痛嗎？！】

　　【我知道你可以用你現在是作者景的說法來應付我，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吧！我們都知道，你依然是你，你的意識從始至終就沒改變過。你只是可以是現在的意識體賀景同，也可以是異靈賀景同……】

　　【畢竟人異靈化了以後，就是那種鬼樣子。】

　　系統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話太過糊塗，但它還是難受。

　　極其難受！

　　有一種它所挑選的觀測對象，它所選中的論文主題，開著牛頭車，不顧它的死活，直接把它創成了一灘爛泥的即視感。

　　【……旁觀者，不管是從哪個角度的旁觀者，都很痛啊！】

　　系統細數了一下當下旁觀的存在，《異靈》世界觀看直播的人，《異靈》漫畫的讀者，事件發生主場除異靈賀景同之外的所有人，乃至於它這個四次元系統……

　　大家都在旁觀，大家都在吃刀，只有賀景同自己坐著梨花木座椅，摩挲著桌子側面雕刻出來的牡丹紋路，嗅著紅茶飄來的濃鬱香氣。

　　他甚至還能用指尖輕輕磕著茶杯，體會著系統模擬出來的高質量瓷器手感。

　　系統：……不想活了。

　　這對一個系統來說傷害太大了。

　　如果一定要用什麽來形容的話，那就是賀景同平等的沒放過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有意識的存在體……

　　包括他自己。

　　“需要我說點什麽安撫一下你嗎？”賀景同低頭看著胸口的洞，又將視線放在了手邊的茶杯上。

　　系統敢打賭，現在的賀景同一定是在想，如果喝了紅茶以後，茶水會不會從他胸口漏出來……

　　【安撫就不必了，我隻想問一個問題。】

　　系統擺脫了程序紊亂帶來的爆炸心情，隻認真的問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做到了走一步看一百步。】

　　【你看見了你最後的結局嗎？那是好的還是壞的，直到最後的最後，你又還能不能是你。】

　　“是的，看見了，依然是。”賀景同用再簡短不過的話，分別回答了系統的三個問題。

　　但系統卻怎麽都沒辦法理解那個“依然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