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曾想到,談冬不僅沒有躲開,反而在男人衝上前來的時候,利落抬腿,正面一腳踹中對方的肚子。
當男人不由向後倒去時,談冬動作迅速,利落上前。她快速將男人仍在揮舞的手踩在地上,在男人的另一隻手試圖猛擊談冬的大腿時,談冬踩中他手腕的那隻腳,猛然加重了力氣。
哢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男人原本試圖繼續揮舞的手,也因為疼痛感而丟失了力氣。
劇痛使他掙扎,猶如溺水的人,爆發出了巨大的力氣。
可之後談冬卻直接將鞋底踩在了他的臉上。
那力道極重,原本抬起的腦袋重重地砸向了地面,發出了沉悶的咚聲。
窒息感和疼痛傳遞,眩暈無力的大腦,難以使男人繼續思考。不在乎他人生命的暴力舉動,也讓還想掙扎的男人,被震懾到再難升起反抗之心。
即便髮型凌亂,也只不過是利落的馬尾有所偏移。此時的談冬,眼睛銳利光亮,注視著腳下不敢再反抗的人,紅唇一張一合,殘忍之言便脫口而出:“再敢亂動,殺了你哦——!”
她沒有底氣在一個人的時候,面對無數個想要殺了她的人。
不想讓賀景同所說的話成為事實,談冬就必須強迫自己擁有求生欲。
但只要生死不再被他人決定,那談冬,也依然是一位接受了七年異靈科教育,並成為了好幾年老師的成年人。
.
另一邊。
傅澤荀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木棍,一瞬間的錯愕過後,突然又笑了起來。
荊雲松根本不給傅澤荀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用木棍壓著他的脖子,將人狠狠地懟在了正在燃燒的一棵大樹之上。
布料燃燒的臭味傳遞而來,沒過多久,屬於人皮肉燃燒的焦臭味,更是直衝鼻尖。
“我不會殺你。”荊雲松看著傅澤荀臉上流露出的痛苦,神色漠然,“你這樣的人,就應該上靈師法庭,被無數曾經信賴你的學生,大聲唾棄,然後在無數人厭惡和期待的目光下,接受死刑處罰。”
“咳咳。”本就存在的內傷,加上火焰灼燒的痛苦,讓傅澤荀不由咳嗽出聲。
“想象力很好,但我不認為你能做到。”
“你可以親自試試,看我能不能做到。”荊雲松壓緊了木棍,他看著傅澤荀窒息的神色,冷笑出聲。
“不。”傅澤荀卻笑了起來,但背上傳來的痛苦,卻不由讓他臉色扭曲。
配合上這本應充滿蠱惑意味的笑容,傅澤荀那張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是脫離了人類所能做到的表情極限。
荊雲松又是厭惡的看了他一眼。
傅澤荀卻毫不在乎地說道:“你們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殺死我。”
“如果你選擇下山去救談冬,讓我帶走賀景同,那一切或許還會好上一些。”傅澤荀臉上的眼鏡,早就在和荊雲松戰鬥的過程中碎了一塊。
此時透過那破碎的眼睛,荊雲松卻無端地從傅澤荀的瞳孔中看見了一絲……
無所顧忌。
——為什麽?
“你說什麽?”荊雲松又一次用力壓緊了手中的棍子,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了起來。
“果然和你這樣的蠢貨溝通,真的很難。”傅澤荀即便已經狼狽到猶如敗家之犬,卻依然能毫不客氣地唾棄著荊雲松。
“是……”無力加入這場戰鬥,也始終被各種精神壓力,壓到直不起腰的賀景同,突然發出了聲音。
他的喉嚨不知是被火焰炙烤,還是本就乾澀,此時竟如同填滿了砂粒般喑啞:“現在的你……也不是你的本體吧。”
傅澤荀看向賀景同,眼神裡的光比那些熊熊燃燒的烈火還要旺。
荊雲松對此感到惡心,本能促使著他松了松手,想要將傅澤荀丟開,理智卻又讓他緊急握穩了木棍。
賀景同繼續說道:“開學小測時,你用的那具身體,是異靈。
渾身狼狽不堪,隨時被送進醫院ICU都不奇怪的少年,在傅澤荀眼裡,一時間竟美好到,猶如是在發光般的神賜之物。
“最開始,你逃離學院時,圍攻崔桐老師的異靈有十幾隻,那時的幻術異靈,只能遮掩自身,使得你身上的那些異靈,能不被老師發現。
“可開學小測那天,你控制著的人形異靈,不僅再次蒙蔽了學院老師的視線,和我們一起進入了曲舒老師的潛行空間,事後,你還用了異靈的身體,試圖用語言影響學生。
“而這一次,你卻已經能讓你的意識,覆蓋在被你操控的人形異靈身上,並讓那隻人形異靈,通過幻術的偽裝,讓我們將異靈看作你的本體——
“當下的你,就只是分/身吧! 賀景同加大了聲音,說到這裡時,也義無反顧地握緊了名九關,在荊雲松還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將武器又一次地釘入了傅澤荀的心臟。
傅澤荀的身軀猶如泡沫,又一次化作光點消散。
但在消散之前,他卻滿臉笑意,表情中仍難言痛苦之色,可他卻用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注視著賀景同說:“這是你第二次殺我。
“下一次,就一定會是你親自走向我。 那眼神明亮如星辰,可其中的黑暗,卻濃稠如黑夜,蔭翳如沼澤。
滿是淤泥。
傅澤荀最後的那個眼神,甚至令荊雲松莫名地怔在原地,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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