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很多人的命運被改變以後,未來確實會成為難以預見之事,但能看見多種可能性未來的你,其實也能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吧。”
安來用肯定的語氣說的這番話:“另外,我只聽說過能力偏向特征被開發得越來越強的,退化可實屬少見。”
“看見多種命運線也算是強化的一種,擁有通過是與否的手段來驗證可能性,也可以說是額外開發的新功能,所謂的無法看見未來……”
安來坐在了沙發上,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頹廢。
他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和“N”組織的成員交接直播相關事宜,做出適當封鎖和覆蓋更改。但他現在什麽都不想做,隻想知道,那些在他心裡打了無數個圈的問題的答案。
隨即,安來也重新抬頭看向了賀景同。
賀景同回望著安來的目光:“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只是因為看見的可能性太多,而無法明確未來究竟會怎樣發展。”
安來卻目光銳利地說:“比如,相裡老師沒有把你帶去這一次的期中考試,再比如,監考你的老師,不是相裡星晴。”
“又或者說,相裡星晴本來應該在發現不對後,第一時間門就截斷考試,與你一起遠離那座水庫。”
這些可能性,都有可能是之前的未來,當下的現在。
安來眼下滿腦子都是去找談冬給賀景同驗證一下身體情況,但他卻知道,有些問題不問清,那賀景同永遠都不會說。
亦或者說,他不會主動說明。
“你確實能看見很多很多命運線,那些命運線也會有不同的發展,比如現在的我,可能將你送進談冬那裡檢查情況,也可能把你留在這裡繼續問問題。”
“假設我想將你送去檢查身體狀況,那我就不會把你帶來我的辦公室。反之我將你帶來我的辦公室,就意味著,我想問問題。”
“這種簡單的邏輯,或許看起來太過粗暴,但對於你而言,想要驗證未來,也只是從以前直觀觀測未來,變成了像現在這樣,通過一次又一次的排除,早於最終結果出現之前,鎖定最終結果會如何發展。”
安來全都想明白了。
未來看見的多又怎麽樣?未來最後只會走向一個發展,通過之前發生的一切進行排除,鎖定那一個未來,也並不是什麽難以實現之事。
他依舊能看見未來,只是相較於此前的唯一性預言,當下所能鎖定的未來,需要經過太多前言。
以及,就算賀景同還能改變未來,他也無法像針對傅澤荀那樣,從最初就開始布置。
安來語氣沉重:“你只是在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靈魂加深異靈化的未來,逐步抵達現在……”
“為什麽不反抗?”安來控制不住地加大了聲量,“你又為什麽不逃走。”
“我知道你會考慮很多種可能,可是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出事了以後,你的隊友,你的老師,就連我……也都會為你感到難過嗎?”
安來的語氣越來越輕,他無比清楚地明白,假如他將自己口頭的話換成:“你怎麽就不知道多在意一下自己……”
那只會毫無作用。
安來再次怨起了賀榆年弄出來的人造靈師教育。
那種教育磨滅了賀景同太多成長的可能,甚至讓他連自私都學不會。
“對不起。”賀景同最終也只是低下了頭。
安來笑了一下,那笑容充滿了無力和自嘲,他甚至覺得自己能看穿賀景同在想什麽。
還能是什麽?
當然是因為,探險隊的五人,並不會因為他不參加這場考試,就不去那個水庫。
預言的能力需要經過無數次的排除,才能提前鎖定未來,但所謂的提前,又能提前多少呢?
提前聯系探險隊的五人,讓他們不要去?
根本做不到吧。
確實,賀景同可以用是與否的能力,嘗試提前鎖定未來,但未來又有多少呢?
他能無數次排除嗎?
做不到吧,就算做到了……
他又能真的無視,桃花源事件相關者的復仇之心嗎?
直播為什麽會複開?
沒有什麽比,能力就是與程序相關的安來,要更明白這一點。
他按下的不只是結束直播的按鈕,同樣也是,做出選擇的決心。
賀景同怎麽才能做到兩全甚至三全?
結論依然是做不到。
“反抗命運的人,命中注定反抗命運。”安來咬破了左側臉頰內側的軟肉,任由血腥氣味傳遍整個口腔。
“我沒有辦法讓你無視他們的痛苦,你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探險隊員深入險地……”安來話音落下時,賀景同猛然抬起了頭。
安來又笑了,目光是注視著一個孩子的心疼,以及決絕。
“但是我可以,我可以讓嘗試利用傷害你的他們,上靈師法庭。”
安來看著賀景同眼尾的綠色,心中頓時一痛。
“事情注定鬧大了,沒有提前打斷直播的我,也已經失職。”
“嘗試挽回是做不到的,當時看直播的人,有幾十萬之多,後期的傳播也只會越來越廣。”
安來低著頭,語氣越來越平靜,他將所有的情緒都掩埋在心底:“那些每一次家中有人出生,有人逝世,都會有專業人士上門拜訪登記的說法,只會讓普通人明白,那不過是怪異存在身邊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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