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熱愛琵琶的人而言,能聽到這樣的傳世名曲,實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霍熙然便又隨便哼了幾首,有些是拉赫瑪尼諾夫的,也有巴赫、貝多芬等人的曲子。
每一首都非常好聽,與時下流形的曲子不同,有種別樣的韻味,卻非常美。
霍熙然每哼出一首曲子,都好聽得讓眾人屏息凝神,心醉神迷。
紅嬋走時,已經跟霍熙然親如姐妹了。
她戀戀不舍地拉著霍熙然的袖子,一再確認:“二少爺,改日可一定要再找我來呀,只要您想聽我彈琵琶,紅嬋隨時奉陪。”
今日她記下的幾個譜子,簡直是無價之寶!
她相信,等她回紅袖招彈兩遍,這曲子定然會紅遍大江南北!
霍熙然唉聲歎氣地送紅嬋離去。
“一定一定。”
項鹿冷眼看著兩人依依惜別,冷笑著想:也不知這紈絝子弟施了什麽法,竟然能讓一向清冷的紅嬋姑娘這樣對他!
他是不是也對紅嬋說了什麽話在?想到霍熙然也會像昨天對自己那樣,對紅嬋甚至其他人說那樣的話,項鹿便覺得怒火中燒。
此人真是慣會蠱惑人心!
直到徹底看不見紅嬋之後,霍熙然還望著她離開的方向。
項鹿淡淡道:“二少爺別看了,都成望夫石了。”
霍熙然收回視線,發現項鹿臉色不太好。
難道是因為沒能殺掉自己,才如此不高興?
霍熙然打了個寒顫:這反派真的非要我死不可嗎?
第7章 就憑你?
不行,不能跟項鹿單獨相處。
用過午膳,霍熙然就道:
“我既然說了要洗心革面,改過自新,不如去演武場看看吧,先提前練練。”
項鹿:“?”
你這洗心革面怎麽還反覆橫跳的呢,一會兒洗一會兒不洗。
“那我去通知盧校尉。”
盧校尉就是鎮南王出征前給霍熙然安排的教官。
此前由於霍熙然一直不肯練武,盧校尉從來沒給他上過課,他人也沒在演武場。
兩個人過去時,演武場上有一些府兵看守著。
霍熙然因此有安全感了許多,這麽多兵看著,項鹿總不敢公然殺他。
他左看看、右看看,百無聊賴地拿起一張弓,試著射了一下。
離靶萬裡。
項鹿沒忍住輕嗤一聲。
霍熙然頓時覺得丟了面子 。
這家夥竟然嘲笑他!
他轉頭把弓塞到項鹿懷裡,瞪他:“你來!”
項鹿來自南方山區,在進入王府之前,曾以打獵為生,也曾參與過部落之間的戰鬥。
他的箭法不說百步穿楊,也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神箭手了。
不過,在王府中,項鹿自然不能把他的箭法表現出來。
“鹿鳴不會射箭。”項鹿藏拙。
霍熙然早知道他會這麽答,理直氣壯道:“不會你還笑話我!”
項鹿淡淡道:“鹿鳴不敢。”
霍熙然不敢惹他,哼了一聲:“不敢最好。”
“再說了,我射不中,不是我的問題,是因為這弓不好用。”霍熙然振振有詞地為自己挽尊,如果是現代弓,他說不定就能射中了呢?
項鹿沒忍住又笑了。
人不行怪路不平,不愧是霍熙然。
但霍熙然卻很不服氣地盤腿坐下來,自言自語道:“你等著,等我把這弓改好用一點,我肯定能射中。”
說完,他就撿了塊石頭,埋頭在地上畫了起來。
項鹿本來沒在意,結果仔細一看,發現霍熙然竟然不是說說而已,便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盧校尉來時,看到霍熙然拿著弓箭在把玩。
這位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漢子面露輕蔑。
“二少爺也想學射箭?”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練武一開始就想學弓箭?
霍熙然席地而坐,也不怕髒,聞言抬起頭道:“我覺得這箭不好用,想把它改好用一點兒。”
盧校尉聞言譏笑道:“二少爺未曾接觸過弓箭,恐怕不懂,此弓乃是鎮南王府精心打造,用槭木和牛角製作弓臂,牛筋做弦,已是當世精品,無論中原是西域,都鮮有比這更好的弓了。”
言下之意,就憑你一個草包也想改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霍熙然並不在意,一邊用木棍在地上畫,一邊道:“那我改出來你別用。”
盧校尉冷哼:“那屬下就拭目以待了。”
見霍熙然沒有上課的心思,他也不想教,便很快離開了演武場。
而項鹿則專心致志地蹲在一旁,看霍熙然在地上畫。
他是真正懂弓的人,看得出霍熙然看似隨意的線條,實則暗藏玄機。
霍熙然把弓梢延長,弓臂彎曲弧度更大,弓把及其他地方也做了一定改動。
霍熙然上大學的時候,見過學校弓箭社的弓。弓箭社裡大部分是現代弓,也有一些傳統弓,那些傳統弓都是經過幾百上千年的改進,逐漸演化出來的。
相比起鎮南王府現在的弓,穩定性更好,威力也更大。
霍熙然憑借自己的記憶,以及力學方面的知識,大概畫了一個草圖出來。
光是這個草圖,便讓一直旁觀著的項鹿感到驚訝,雖然還沒看到成品,但他已經能想象到這把弓製作出來後的威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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