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曦沒有拒絕,而是說:“行啊,過了這段時間。”
之後又是一陣沉默,良久李楠說:“你到底什麽話不能和我說?我連你心裡的想法都不能知道嗎?我知道你很在意你家裡的事情,說出來我可以幫你,你知道不管好還是壞我都會去做。”
張曦搖搖頭:“這個忙你暫時幫不上,你只要相信我就夠了。我想按照我的辦法來解決,別人既然把我當敵人,那我就要給他們反擊,難道不應該?行了,不說了,進去吧。”
李楠有點急:“張曦,你不應該這樣悶聲不響地自己做事情,還是和張叔叔商量一下,受年齡限制,我們在某些地方實在是不佔便宜,萬一要是著了別人的道那怎麽辦?我們需要更穩妥的辦法,慢慢……”
張曦連著幾天早出晚歸精神緊繃,這會兒已經很累了,他是強撐著精神和李楠說話,只希望李楠能明白自己的急迫和無奈,只可惜事與願違,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邪氣瞬間奪走了他的理智。
“別和我說什麽這應該那應該,我不需要別人來教我做什麽,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只要安靜地站在一邊陪著我就好,不要問也不要猜疑,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過來給我添亂。”
他隻想讓這個家的幸福和平靜能夠永遠這樣保持下去,破鏡重圓雖說好聽,但是中間的那一刀裂痕不管時間過去多久都無法修複,表面上依舊,那不被人看透的心裡到底是怎麽想的有誰能知道呢?這種隔閡一旦存在那就是一輩子的,他現在更加能理解為什麽當初張太太會選擇去看病,只有將那段不好的記憶徹底埋葬,這日子才能過下去。
但是有了一次,還能有第二次嗎?淺淺的傷口能遮掩,但是隨著之後的傷害加深,成了一道無法痊愈的溝壑,這種痛苦要怎麽消除?
他很喜歡張家的溫馨和美滿,絕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
他要用自己的辦法來解決,就算必須要經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也不會猶豫。
夜風有點涼,張曦穿的不多,但是心裡的火熱讓他沒有冷到發顫,哪怕擋在前面的人是李楠,他也只能狠心推開,哪怕彼此的情意再怎麽深,但是家才是一個人的基石。
如果李楠沒法相信他,還要給他添亂,他不會因為李楠的年少而給予半點包容。
活過一世的人知道愛情和麵包在某一時候是對立的,沒有了愛情人不會死,但是沒了麵包人卻不能活得這麽暢快。
李楠低垂著眼木然地看著地面,低低地笑起來:“這樣嗎?好,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多麽傲慢驕傲的人在這刻只是轉身逃開,張曦看他快步走遠,渾身的力氣被抽走,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大人和小孩看待事物的眼光是不一樣的,而現在的張曦已經不願意陪著他們當孩子,他現在是個有閱歷的成年人,雖然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點幼稚。
洗過澡剛沾著枕頭就已經睡熟,等第二天醒過來已經是大中午。下樓,張太太看到他還分外的吃驚:“我還以為你已經出門了,沒讓做你的份兒,你將就下?你的事情這就辦完了?”
張曦搖搖頭:“還沒有,估計還得好久,媽,你說如果哪天我和李楠鬧崩了,他會不會一時氣急之下來報復咱們?”
張太太目光從雜志上移開,皺起眉頭問:“怎麽個鬧法?誰的錯?你可別亂來,咱們得罪不起,那孩子挺好的,你要知道,你以後可能再遇不上比他好的人了,知道嗎?小孩子脾氣鬧是正常,別太過分了,傷了心要修複就難了。哪怕真的好了,到時候也是別扭的。”
張曦笑了笑,誰知道呢?
這一天他準時出現在飯館,陳岩看了他一眼,只是冷哼一聲就去忙碌了,但是愛熱鬧的老板發現了不同,趁著難得的空閑時刻,調侃陳岩:“你這個朋友可真夠意思,一直來照顧生意,人這一輩子能有個好朋友不容易,好好珍惜。”
一直到工作結束,陳岩走在前面,張曦煙癮發作站在後面點煙,青霧繚繞,漂亮的眼睛眯起散發著別樣勾人的味道,陳岩開口說:“你當我不知道你好端端地接近我是別有用心?”
“所以呢?”
“我很想你滾得遠遠的,但是不可否認,你這張臉實在是讓人很難不喜歡。你過來招惹我,這麽名不正言不順的,你是想惡心誰呢?我可以和你玩,不過三個人太擠了,總得有一個人退出,你和李楠分開怎麽樣?咱們都不是什麽好人,別禍害人家正經的豪門貴公子,舍得嗎?”
張曦停下腳步,越過陳岩看向後面,無表情的臉上扯起一抹笑:“行啊,正好我也膩了。豪門世家的公子實在無趣,談個戀愛都和過家家一樣幼稚,玩不開,應付了這麽久我還真是累了。”
張曦慢慢地走過去,修長的手指摸上陳岩的臉頰,輕聲道:“你可得爭氣一點,別沒幾天就變得索然無味。”
陳岩愣了下,這才是張曦原本的樣子,長得好看卻也壞的真,這樣的人本來該是人人喊打的,可人有時候就是喜歡這個調調,跟在李楠身邊那個收起了鋒芒和尖刺的張曦好像沒了靈魂一樣。
“車來了,我先回去了,希望明天能看到我想要的。”
張曦兩手放在褲兜裡,笑著點頭,看著公交車離開,站在原地拿出一根煙剛要點,一道風從耳畔經過,再回神時臉頰已經歪向一側,先是一陣麻,而後痛意散開,他抬起手想要摸一下,剛碰到就抽疼的發出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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