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拍的是滑冰那場戲,戲份不難,但這酷暑天就夠所有人喝一壺的。
趁著這會兒還沒到中午,曾海一來就讓現場準備,等所有都就位了馬上進入實拍。
一開始的劇情是崇徒南教楚淮予穿滑冰鞋,他先演示了兩遍,結果發現楚淮予還是沒學會,就蹲過去幫他系。
這個鏡頭很簡單,拍了兩次就過了。
結果到了開始滑冰,曾海完全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開拍以來的第一個大檻。
“卡!”“淮予,你得害怕啊,眼神裡得有東西。”
“你伸手去夠他啊,小崇那麽逗你,你要從著急到委屈啊,委屈呢?”
“卡!你依賴一下小崇行不行?”
第十一次喊卡,曾海的血壓已經上來了:“楚淮予,你眼神那麽堅毅做什麽,你是打仗還是滑冰?”
副導演一看曾海脾氣上來了,在旁邊道:“演員狀態不好,不然咱們先休息一會兒?”
“休息十五分鍾!”曾海手一擺,起身出了片場。
楚淮予坐在場邊,一雙冷眸盯著自己的腳上看。
過了一會兒,崇徒南滑過來,坐在了他旁邊的凳子上。他沒有急著開口,耐心的等待著楚淮予緩過那陣情緒。
“學長,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學滑冰的時候嗎?”
楚淮予不想說話,但崇徒南問,他還是開了口:“嗯,記得。”
當時崇徒南滑的歪歪扭扭,完全掌握不好平衡,就像今天的他一樣。
“我那天比你滑的差多了,後來也是學了很久很久才掌握了技巧。”
崇徒南看著他,黑眸中浸著繾綣的溫柔:“秦望才需要會滑冰,席瀾不需要,他需要的是秦望。”
說完這句話後,崇徒南伸出了大手:“要不要再試一次?這一次,試著來依賴我。”
聽到依賴這個字眼,楚淮予眉心皺起了一瞬。
他垂眸看著崇徒南修長的指尖,就這樣不知道看了多久,抬手握了上去。
曾海去外面抽了一根煙,回來剛要喊現場準備,沒想到卻看見楚淮予和崇徒南已經開始滑了。
崇徒南倒滑著引導楚淮予,楚淮予握著他的手腕,雙腿在滑動間還有些僵硬。
過了一會兒崇徒南笑著說了什麽,楚淮予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一點一點松開了手指,身體也從緊繃的狀態開始學著放松。
就在楚淮予的滑動漸漸進入規律時,崇徒南忽然加快速度,冷不丁的脫離了他可以抓住的范圍。
楚淮予雙眸圓睜,嘴巴動了動想喊崇徒南,但又怕一喊就會失去平衡,只能滿眼焦急地看著他。
這時崇徒南又滑回來一點,楚淮予立刻伸手去握,就在指尖將要碰到的瞬間,崇徒南又滑走了。
楚淮予眸中先是掀起幾分難以置信,接著便是被信任之人戲耍的背叛感。崇徒南被他這麽一看,差點沒忍住,胳膊抬了一下硬是收回去了。
強烈的失控感讓楚淮予的身體開始失去平衡,突然一個踉蹌,身體一晃摔倒在地。
崇徒南心臟像被什麽猛地攥了下,他立刻滑了回去,結果沒刹好一個猛子撞上了楚淮予。
兩個人滾到一起,他想也沒想便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楚淮予。
“卡!”曾海這一聲喊得用力,像是把胸口的悶氣都吐出去了。
楚淮予瞳仁輕晃,抬頭看去才發覺現場已經開拍了。
他轉身想去拉崇徒南,結果工作人員已經擁了過來,查看兩個人有沒有受傷。
楚淮予只是膝蓋擦紅了,但崇徒南的胳膊肘卻蹭爛了一片。
曾海走過來:“小崇,沒事吧?”
“沒事。”崇徒南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目光卻一直在看楚淮予紅了的膝蓋。
崇徒南的傷口處理好後,現場製片舉著喇叭通知轉下一場。
“學長,那會兒我滑走的時候,其實你生氣了吧?”
楚淮予沉默了兩秒,嗯了一聲。
其實也只有那一瞬間而已,後來就明白崇徒南是故意為之,不過是想幫他入戲而已。
崇徒南聽到這話卻心裡一急,靠近他道:“滑走的是秦望,不是我。”
楚淮予看著他認真向自己解釋的模樣,心頭某處像是被戳了一下,悄無聲息地變軟了。
“你的胳膊還疼不疼?”
崇徒南愣了下,黑眸中一點一點泛起光:“不疼了。”
話音剛落,現場製片朝兩人跑了過來:“小楚,導演讓你過去一趟。”
楚淮予點了下頭,看向崇徒南:“你先回去休息,我晚些去找你。”
雖然‘去找你’這三個字他已經聽過幾次了,但崇徒南依舊會忍不住上揚唇角:“好。”
今天下午的通告單沒有楚淮予的戲,他原以為曾海叫他過去是要批評他,結果製片主任卻一路將他帶到了席瀾的‘家’。
剛到門口,就見屋子裡擠了一大堆工作人員,而曾海正在調度機位。
工作人員給楚淮予搬了個凳子,結果這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等片場一切都達到曾海要的效果後,現場製片開始清場,最後連他都走了,屋子裡只剩下了楚淮予、曾海和副導演。
中午那場戲讓不少人中了暑,副導演也是其中一個,這會兒正白著一張臉仰靠在椅子上。
“淮予,其實今天下午,你還有一場重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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