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海強調道:“你在表現害怕和委屈這兩種情緒上總是差一點,這次你把握好,眼神的起伏變化……”
話還沒說完,曾海的胳膊忽然被猛地撞了一下。他趔趄地扶住了監視器桌子,差點就摔了。
曾海氣的扭過臉,結果看到了滿頭大汗的崇徒南。
“學長,你中午,中午去哪了?”
楚淮予看了一眼自己被緊握住的手腕,抬起眸淡淡道:“去散心了。”
他去海底打坐了,那裡安靜,還沒有活人。
崇徒南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想問楚淮予去哪散心,為什麽走了也不告訴他。可話到嘴邊,卻明白自己沒有詢問的權力。
他斂下眸,一點一點松開了楚淮予的手腕。
淮予怎麽突然去散心了?曾海來回看了一眼,難道是兩個人吵架了?
有了這個猜測,他主動緩和氣氛道:“你看你走也不跟小崇說一聲,他在周圍找了你一中午。”
楚淮予眨了下眼睛,崇徒南不是不願理他嗎,為何又這般急著要找他?
“好了好了,有什麽事拍完再說。”曾海上手拍了拍崇徒南的背,給兩人創造空間冷靜冷靜:“小崇你趕緊去收拾一下,我多給你十五分鍾,快去衝個澡。”
等崇徒南離開後,曾海無奈地指了指楚淮予:“你啊……”
楚淮予看著他,根本不明白對方這聲歎息是從何來。
一個多小時後,正式進入實拍。
第一場本來是先拍秦望發現車禍,但在喊開始之前,曾海專門讓楚淮予站去了街角。
“一會兒我朝你一揚手,你就拿著冰糕去拍小崇的肩膀,記住了嗎?”
楚淮予接過道具手裡的東西,“嗯。”
“來,現場準備——”“Action!”
楚淮予站在街角,遠遠地看著崇徒南。他看著他驚慌張望,看著他拚命擠進人群,看著他跪在卡車旁將臉貼在地上想看個清楚。
楚淮予在心裡忍不住代入,崇徒南中午找不到他的時候,是否也是這般焦急?
還不等他想清楚,曾海激動地一揚手又將他拉回了戲中。
楚淮予手上的冰糕已經有點化了,隔著白紙,冰冰涼涼的滲在他的手心。
因為秦望瘋了一樣的舉動,讓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散開了許多。席瀾朝兩人約定的地點走過去,路過只是下意識看了一眼,沒想到竟然看到了秦望。
他疑惑地皺起眉心,在看清楚的確是秦望後,走了過去。
秦望還趴在曬燙的路面上,身上、衣服上滿都是土。席瀾蹲下身把手放到了他的肩上,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對方的肌肉硬的像是虯結在了一起。
“滾開——”
秦望暴躁的低吼,結果肩膀上的那隻手不但沒離開,還握住他的胳膊想將他拉起來。
秦望的情緒像在烈火上澆了一捧油,扭身就要動手,拳頭揮起的瞬間,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他腦中轟的一響,全身像被按進結冰的水裡再高高拋起,耳中一陣嗡鳴。
過了足足十幾秒,他看著席瀾:“你去哪了……”
這一聲問的很輕,在席瀾想拿起東西給他看時,他的肩膀突然被猛地攥住。
“你去哪兒了!!我問你去哪兒了——”
席瀾怔怔地抬起手,讓他看自己手裡的冰糕。
啪的一聲,秦望狠狠地打翻了他的手:“我有沒有說過讓你不要亂跑!!你為什麽就不聽我的話,誰讓你去買冰棍的?!”
席瀾瞳仁顫動著,他用一種驚慌又陌生的眼神看著秦望,漸漸地,眼中多了一層晶亮的東西。
我怕你熱,所以才去買的,是你最愛吃又舍不得買的奶油冰糕。
席瀾是個啞巴,他說不出話,連解釋一句也不能。
他的喉結顫了幾下,推開秦望的手就要走。結果沒等他跑遠,秦望就從後面追了上來。
那股巨大的恐懼已經從他腦中褪去,秦望胸口雖然還殘留了些許心悸,但更多的是後悔。
席瀾只是去買了冰糕,是他自己看錯的,他沒理由對他那麽凶。
“席瀾,席瀾。”
席瀾不看他,步子越邁越快。
秦望小跑著追,最後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腕:“席瀾,我跟你道歉。”
席瀾扭動著手腕,想掙出來卻沒使上全部的力氣。
秦望感覺到了,像被什麽東西突然點開了竅,抬手一把將人抱進了懷裡。
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了一起,彼此間都能聽到對方急促的呼吸,秦望只是聽他小口喘著,胸口便開始滾熱起來。
“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衝你喊。”
“我只是太著急了,那個卡車輪胎下面壓了一隻棕色的涼鞋,我那一刻真的…太害怕了。”
秦望一邊努力解釋,一邊向席瀾道著歉。
他握住對方的胳膊,兩人起身後,他看著席瀾微紅的雙眸:“不管什麽原因,我都不該那樣對你。”
“念念,你能原諒我嗎?”
楚淮予微頓,瞬間出了戲,崇徒南怎麽跟楚忘生一樣叫他小名?
而這句‘念念’像一盆涼水潑到了曾海那激動到發熱的大腦上,他愣了兩秒,一拍桌子站起——
“崇徒南,你剛才叫楚淮予什麽?!”
第046章 臥室打架
聽見曾導大聲責問的嗓音,崇徒南才驀地出了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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