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楚淮予掀開了他的被子。
崇徒南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學長在打量他的身體,他渾身開始止不住的發熱,臉頰更是燒的厲害。
其實這個時候他就想‘醒’了,但一想學長對他施了法術,又有些猶豫不決。
結果就這麽遲疑了幾秒,楚淮予的手就貼到了他的腹肌上。
崇徒南當時腦中轟的一聲,全身的感官神經仿佛瞬間都湧向了小腹。那種敏感度翻了數倍的感覺,就像能用皮膚清晰的描摹出楚淮予的掌紋。
耳中的鼓膜被心跳震的發鳴,他極力控制著呼吸,但卻控制不住生理反應。
崇徒南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睡褲從寬松到緊繃,直到抬頭的趨勢頂出輪廓。他無法接受自己就這麽將欲望袒露在楚淮予面前,於是就出現了之前的一幕。
楚淮予滿眼困惑看著床上,崇徒南半弓著身子,連雙腿也蜷縮上去,一副仿佛做了噩夢的樣子。
可他已經抽走了對方的意識,又怎麽會做噩夢呢?
楚淮予好奇又不解,俯身握住崇徒南的肩膀,想把人再翻過來。
身上怎麽這麽熱?他的手剛放上去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用手背貼了一下崇徒南的側臉,發現已是滾燙。
楚淮予眉心一蹙,立刻施法喚醒對方。
“崇徒南,崇徒南?”
話音未落,他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了。
楚淮予視線上移,崇徒南已經半睜開雙眸,嗓音喑啞的道:“學長,我有些不舒服。”
“你風邪入體,身上發了高熱。”
崇徒南將臉貼入他的掌心,在如雷的心跳聲中,小聲咕噥:“不是發燒。”
楚淮予隻當他燒糊塗了,另一隻手繞到他的後頸,打算將人扶起來。
他使力,崇徒南卻緊繃著上身不起:“讓我躺一會兒就好。”
楚淮予張了下唇瓣,他想說不可,但又覺得這樣字眼對病人太過嚴厲。
他收回手,坐到床邊,而另一隻手就任崇徒南用臉貼著:“你想喝水嗎?”
崇徒南沒說想不想,而是微微抬起頭:“學長,別人要是生病了的話,你也會照顧他嗎?”
“不會。”楚淮予神情漠然,旁人病了自會去醫院,為何要他照顧。
崇徒南挪著身子,又湊近了一些:“學長,我還可以問你問題嗎?”
楚淮予覺得崇徒南一定是病了,否則現下的行為怎麽與平日大相徑庭。
可看著對方紅緋微染的臉,他覺得縱容一二也不是不可:“問。”
“如果有一天……”崇徒南頓了頓,垂下黑眸:“你恢復了全部記憶,你還會像以前那樣不理我嗎?”
“不會。”
“如果是池硯舟要求的呢?”
楚淮予眉心微擰:“他有何資格要求於我?”
“因為等你想起一切,他又會是你最重要的人了。”到了那時,池硯舟就有資格了。
崇徒南說這句話時的聲音又輕又低,不過楚淮予卻將每個字都聽清了。
他不知對方為何聽起來很失落,但還是給了答案:“崇徒南,這世間沒有人會成為我的至關重要。”
除非他的珠子化出人形,否則任何人對他而言,不過是他萬年修途中的滄海一粟。
他的這句話像一把燒紅的利刃穿過胸膛,崇徒南感覺自己的心臟在抽搐中縮緊,每一顫都撕扯著血肉。
第035章 格外黏人
楚淮予看到他眼睫輕顫,以為他身上發冷,於是將被子給他蓋上了。
崇徒南愈發難受,側翻過身,將雙眸埋進了他的手心裡。
楚淮予見狀,“崇徒南。”
崇徒南罕見的沒應聲,繼續趴著。
楚淮予看著他的後腦杓,頗為無奈的吐出一口氣:“你同我撒嬌是不能治你的病的,看醫生才能。 ”
“我沒有生病。”因為趴著的緣故,崇徒南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我只是很難過。”
楚淮予不解的眨了下眼睛,他的確感覺到對方身上不熱了,但難過又是怎麽回事?
“學長,你回去休息吧,”崇徒南從他的手上起來,把臉埋進了枕頭裡:“不用管我。”
他無法跟楚淮予說出他內心的痛楚,他不敢,也不能,所以唯有靠這長夜自我消解。
楚淮予什麽也沒說,從床邊站了起來。
可就在他要朝門口走去時,邁出的腳卻又停住了。楚淮予看回床上的崇徒南,雙眸若有所思的眯了下。
自打崇徒南清醒,他就隱隱有種不對勁的感覺。自己似乎把什麽忘記了,但仔細去想又想不起來。
直到剛剛起身,楚淮予才突然意識到忽略了什麽——
崇徒南對他大半夜出現在房中竟半點也不奇怪,不僅不起疑,反而還黏黏糊糊的問了他其他幾個不相乾的問題。
那種超乎常理的反應,就像當兩人先前便身處同室,剛剛只是在秉燭夜談一樣。
楚淮予越想越覺得奇怪,且他一向都是直來直去的性子,當下便決定問清楚。
可就在這時,沒聽見腳步聲的崇徒南從枕頭上側過半張臉:“學長,你怎麽了?”
楚淮予聽著他微啞的嗓音,想起這一晚此人又是胡言亂語,又是格外黏人,那種想問清楚的衝動便霎時間消散了開來。
崇徒南生病了,病了的人總是思緒不清的,他何必要盤根究底地抓著對方的反常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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