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徒南,你該起了。”
崇徒南惺忪地掀了一下眼皮,就在楚淮予要坐起時,翻過身用手臂攏住了他的腰。
楚淮予垂眸看了一眼,然後將自己的手臂伸到了崇徒南頸後。
手臂一抬,兩人上半身同時坐起,楚淮予一氣呵成的掀開了被子:“起床。”
想趁機做點什麽的崇徒南:……
差五分鍾十點,兩人準時出現在了片場。
崇徒南一到就去化妝了,匆忙之間也沒忘記安頓好楚淮予。
過了一刻鍾,楊彭來了。
一見到人,他就擰起了眉:“我不是讓你回去嗎?”
楚淮予面無表情道:“我答應了崇徒南要多留一日。”
楊彭剛要開口,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眯起了眼。
他抬手隔空從視線裡遮住了楚淮予上半張臉,就這樣看了好一會兒後,放下手:“你不走,那就留在我這拍戲。”
《永夜》的原著作者在正文完結後,因為讀者對沈風瀾的呼聲很高,所以多加了一篇關於沈風瀾的番外。
沈風廷偶然注意到大哥手上多了一枚樸素的銀戒,而這一戴便再沒有取下。他曾經好奇的問過,但沈風瀾卻只是用拇指轉動了一下戒身,並沒有回答。
在正文的一段描寫中,沈風廷見過大哥將一個男生帶在身邊,對方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幾歲,但雙眼卻似木胎一般只剩空洞麻木。
纖瘦蒼白的腕子上有手銬的痕跡,還有新舊交替的割痕,而無名指上戴著跟大哥一模一樣的素圈。
兩人再見面時,已經是番外裡的十年後了。沈風廷在畫廊看到了那張記憶中的臉。對方的唇角挽著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什麽都變了,但唯一沒變的,是他無名指上的那枚銀戒。
“顧安其實就是沈風瀾強製豢養的戀人,這個身份你自己明白就行了,劇裡隻拍兩個鏡頭。你甚至連正臉都不用露,鏡頭之外的東西留給觀眾去幻想。”
這段在劇本裡原本就有,但這種邊角料的角色好看的不願意演,不好看的楊彭又不要,所以最後就去掉了。
楊彭大致說完後,‘誘惑’楚淮予:“你要是願意演,那你就能光明正大的留在劇組了。”
“不演。”楚淮予根本不上鉤:“我現下也光明正大。”
楊彭原本只是心血來潮,他聽曾海說過楚淮予不願意拍戲,所以才故意這麽提的。
可把這個角色說著說著,這份心血來潮就變成了躍躍欲試。
而且就憑崇徒南的演技和外形,劇播了之後肯定能火一把,楊彭也想趁熱打鐵把這個角色塑造的更豐滿一些。
“真的不演?”
楚淮予在拒絕過一次的問題上,通常不會回答第二遍。
楊彭見他不說話,掀了下唇角,轉身去找另一個了。
沒想到,十幾分鍾後,同樣的鐵壁讓他又撞了一次。
“我不會勸學長接的,他不願意做的事情,我更不願意讓他為了我做。”
楊彭差點氣笑了,他好歹也是劇圈一線導演了,結果這倆拒絕的一個比一個乾脆。
“行吧,你自己想清楚就行。”說完這句話,他就起身出去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又是高強度拍攝,昨天崇徒南中午好歹吃了兩口飯,今天乾脆連坐下的時間都沒有了。
不過他今天的表現倒是打破了楊彭的偏見,演技感覺比昨天還出色,角色狀態完全沒有受楚淮予的影響。
其實楊彭不知道,正是因為楚淮予在,崇徒南才會演的更好。
晚上八點多,製片人帶了一個光替過來。
“老楊,你看看行不行。”
楊彭皺著眉看了半天,語氣帶著煩躁:“算了,就這樣吧。”
“那我就讓他去化妝了。”
導演跟製片人在說話,崇徒南趁著間隙跑到楚淮予身邊:“學長,你先回酒店吧,這邊還不知道要拍到多晚呢。”
楚淮予盯著他看了兩秒:“可我原本是來看你的,回酒店便看不到了。”
崇徒南一陣耳熱,若不是清楚學長心性純粹,他一定會把這句話當做撩心的情話。
“那我盡快拍完,咱們一起回去。”
楚淮予頷首:“好。”
晚上十點多,通告單上的戲已經拍完了,但導演卻臨時加了一場戲。
找來的演員已經換好了服裝,跟崇徒南面對面站在車邊,飾演沈風廷的小演員站在別墅床邊。
“沈風瀾現在就捏顧安的手腕,道具給他指縫加上點血,咱們先試一次。”
兩分鍾後,第一遍Action響起。
崇徒南剛說了一句台詞,楊彭就喊了卡:“沈風瀾的表情太凶狠了,收斂一點,再來一遍!”
第二遍崇徒南演的可以,但鏡頭一帶到另一個演員身上,楊彭就皺起了眉。
“不行,再把鏡頭壓低一點,隻讓演員露個嘴!”
但攝影按照他說的做了,楊彭還是不滿意。
數不清的哢喊了不知多少次,楊彭啪的一摔對講機,起身出去冷靜了。
楚淮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將近12點了。
副導演已經去勸了,其他工作人員累的凳子都懶得找,就坐在地上休息。
楚淮予拿著保溫杯過去,看著崇徒南喝了兩口:“累嗎?”
崇徒南淺揚唇角:“一點也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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