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季辰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父親,最後什麽也沒說,因為他知道就算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
臨睡前,他拿著兩個酒杯到了弟弟房間。
崇徒南剛洗完澡,崇季辰笑著抬了下手:“喝點兒?”
兄弟倆來到陽台,在夏日的夜風中斜靠在欄杆上。崇季辰抿了一口酒,看著遠處:“你和楚淮予一起拍戲,這段時間他對你怎麽樣?”
“很好。”
崇季辰笑了笑,感歎般的吐出一口氣:“你知道嗎,其實我以前特別不喜歡他。”
崇徒南面無表情地看向他,崇季辰見狀笑了一聲:“就知道你要不高興,在你面前誰都不能說他一句不好。”
他斂下眸,酒杯裡的冰球輕晃:“可是小南,我是真的心疼你。這麽多年你的人生裡只有楚淮予,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最後他選擇跟別人在一起,你該怎麽辦。”
崇徒南胸口驀地湧上一股疼痛,但他卻蒼白的揚了下唇角:“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還是……”
喉嚨的酸楚讓他停了停,又努力咽下道:“還是可以守著他,就像之前的那麽多年一樣。”
崇季辰的心臟像是被揪了一下:“那你甘心嗎?”
“不甘心啊。”崇徒南斂下眸,自嘲地笑了笑:“可那又怎麽樣呢,我會不會傷心難過,永遠不該是他考慮的東西,他只需要活的開心恣意就好。”
崇季辰說不出話了,只能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酒。
他想不明白,或許永遠都不明白不了,為什麽這個人一定要是楚淮予。
這場感情就像是一個命中注定的劫,注定橫亙在弟弟的人生裡。崇季辰清楚,如果兩人之間不得善終,那弟弟這輩子都不會解脫。
既然是已經注定好的東西,那除了小南自己,誰也無法打破。
離開前,他最後拍了拍崇徒南的肩膀:“小南,那大哥也祝你活的開心恣意。”
房間裡只剩下他一個人後,崇徒南拿出了手機。
原本想打視頻的,可看了眼時間,隻發了一句:[學長,晚安。]
[晚安]
看著這簡單的兩個字,崇徒南修長的指尖撫過屏幕,很輕很輕地說了兩個字。
“會的。”
楚淮予雖然回了晚安,卻並沒有休息。
夜色之中,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衛蒙房間時,對方正好準備換睡衣。
衛蒙解開褲扣,手指卡住褲腰正要向下脫時,忽然聽見一道冷聲:“衛蒙。”
衛蒙雙眼倏地瞪大,然後像機械卡殼一樣轉過了頭——
“啊!!!!”
陸萬傾聞聲從另一個臥室跑了出來,看到楚淮予的側臉,腳步猛地一頓。
他驚疑不定的擰起眉,楚淮予的容貌怎麽……
床邊的衛蒙雙臂交叉遮胸,泫然欲泣道:“你你你,你怎麽偷看人換衣服啊!”
楚淮予神色冷淡:“你我皆是男子,我何必要偷看你?”
“因為你喜歡男人啊!萬一你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呢?”
楚淮予雙眸輕眯,陸萬傾見狀,趕緊站出來救衛蒙的狗命:“楚先生,他小時候腦子磕缸沿上了,您多體諒。”
衛蒙馬上反擊:“你才腦子磕……”
陸萬傾猛地轉頭:“閉嘴!”
衛蒙委屈巴巴的嘁了一聲,“差點被看光的又不是你,你當然無所謂了。”
陸萬傾深吸了一口氣,看回楚淮予:“楚先生,這麽晚了,您有什麽事嗎?”
楚淮予神情微肅,問了他一個問題:“陸萬傾,你是修到何時才化出人形的?”
“八百余歲。”
衛蒙喉嚨響起一道抽氣聲,他知道陸萬傾是老妖怪,沒想到竟然這麽老?
楚淮予作沉思狀,此界靈氣枯朽,陸萬傾能八百年化形已屬天資卓越之輩了。他默了默,又問:“那你們局中,可有原身是器物者?”
陸萬傾皺起眉想了幾秒:“有一柄赤練劍,從戰國時期埋了兩千年,後來化形就自己出來了。”
兩千年。
楚淮予這次沉默了很久,搞得兩人心裡都有些惴惴的,生怕又說錯了什麽話。
又過了一會兒,楚淮予才頷首道:“我知道了,多謝。”
看他要走,衛蒙下意識喊道:“楚淮予,你問這些,是不是你有什麽器物要成精了?”
陸萬傾咬牙,用眼神勒令他閉嘴。
衛蒙擠了下唇角,小聲咕噥:“問一下又怎麽了,他不是也問咱們了麽。”
楚淮予覺得這話在理,於是回答了他的問題:“它並非器物。”
“那是什麽?”
“它是我的……”楚淮予話說到一半,耳廓忽然肉眼可見的染上緋色。
衛蒙震驚地睜大雙眼,不是吧?楚淮予不會是在害羞吧?我的媽這個大魔頭竟然這麽純情?
他微微後仰,咽了咽:“你,你不會有戀物癖吧?”
楚淮予不解:“戀物癖是……?”
衛蒙剛要張開口,陸萬傾幾乎是飛撲過去,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唔唔唔唔……”
“楚先生,時間不早了,您請回吧。”
楚淮予看著行為怪異的兩人,身影從原地消失了。
等確定他徹底離開後,陸萬傾才松開了手。
衛蒙嫌棄地呸了兩聲,用力地抹了下嘴:“你捂我幹嘛,是他讓隨便問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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