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戲一共有163場,戲份雖然算不上多,但是你這個人物非常重要。”
故事的背景發生在上世紀90年代初。
席瀾從出生起就沒見過父親,媽媽帶著他遠嫁美國,但是16歲時他又獨自回到了這個家屬院。
沒有人知道在美國那邊發生了什麽,席瀾又為何會一個人回來,親戚們輪番上門打聽不出,就想從席瀾這裡要點錢。
席瀾一開始還會給,但在發現親戚們貪得無厭的嘴臉後,便再也不開門了。
但一個傾盆大雨的黑夜,秦望卻敲開了席瀾的房門,手上拿著的是他被搶走的錢包。
這也是曾海想讓兩人拍的第一場戲,楚淮予和崇徒南都是新人演員,技巧不足只能靠一步步入戲來彌補。
“這個錢包它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面有唯一一張你和你媽媽的合照。所以在你極度傷心絕望的時候,秦望拿著你的錢包出現了,你應該是什麽情緒?”
楚淮予抬起眸,眼中的寒意讓曾海一凜。
這眼神怎麽看著要殺人呢?
“不對不對,你這麽想,”曾海舔了下嘴唇,把凳子又朝他那邊拉了下:“就是你在你最無力保護一個東西的時候,它硬生生被人搶走了,然後它又回來了,你當下會是什麽心情?”
楚淮予心口一慟,控制不住的想起了它。
他的珠子。
第027章 我感覺到你在心痛(為盟主【阿白是腐的】加更)
曾海離得近,一下就聽到了楚淮予呼吸間多出的沉意。
他要的就是這種無能為力時的痛苦,趕緊繼續道:“你再想,這個非常重要東西現在失而復得了,你對幫你把它找回來的秦望,又該是什麽感觀?”
楚淮予想,若是他走投無路的時候,崇徒南護住了他的珠子。那無論對方向他討要什麽,哪怕是半條命,他都會給。
“你拍攝的時候一定要將自己想象成無依無靠的席瀾,這樣你走進這個人物,你才能更深層次的表達他的情緒。”
曾海的這句話把楚淮予拉回了現實,他嗓音低沉的道:“你將劇本留下,我會看。”
曾海也覺得貪多嚼不爛,於是反覆叮囑他要認真揣摩人物後,便起身離開了。
房間裡徹底寂靜後,楚淮予一個人坐了很久。
他想著他的珠子,他想它早已生出靈識,若他消失,它定會在淵天墟一直苦等,半步也不會離開。
自來這個異界他便一直在逼迫著自己不去想,可如今驟然翻湧起來,那些淤積的情緒便猶如拆骨之痛,似是要將他的血肉都碎為齏粉。
楚淮予太過痛苦,氣息緩不上來,連腰也佝僂了下去。
他眼前模糊,耳中嗡鳴,可就他的神識被拉入無底深淵時,恍惚聽到了崇徒南的聲音。
“學長,學長……”
敲門聲漸漸清晰起來,伴隨著急切的嗓音,一聲接著一聲撞在他的耳膜上。
楚淮予抬起蒼白的臉,瞳仁僵硬地錯了一下。
崇徒南一直敲著門,硬敲的尺骨生疼變麻,門才終於打開了。
楚淮予臉上沒有半分異樣,依舊是那般冷如冰霜的模樣。
“何事?”
崇徒南仔仔細細的看了他的臉,這才斂落充血的雙眸,隨便找了個借口:“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走廊的陽光正好斜照在他的上半身,額上的細汗反射出晶瑩的微光。
楚淮予眉心微動,跑的這般急,便是要問他用不用早飯?
崇徒南見他半天不說話,便明白自己這是被拒絕了:“那我買好了,讓助理給你送來,好不好?”
楚淮予沒有胃口本想拒絕,可看著他低著頭的樣子,便下意識嗯了一聲。
崇徒南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怔愣的抬起頭。
楚淮予與他四目相對,過了幾秒:“你這般看著我做何,不是要去買早餐嗎?”
崇徒南極淺的揚了下唇角,“我這就去。”
他快步離開,楚淮予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片刻,關上了門。
崇徒南從二樓上下來,轉過樓梯轉角時,一人正好從一樓上來。
池硯舟聽到腳步聲下意識抬頭,兩人的視線就這麽撞到了一起。
崇徒南站在樓梯最高的那一階,那雙深邃的眸子垂下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池硯舟這次十分克制,神情間不見半分怒意:“我來劇組這兩天沒見到你,都沒機會當面說聲恭喜。”
崇徒南還要買早餐,懶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於是便繼續下樓梯。
可在兩人擦肩而過時,池硯舟又不疾不徐的開了口:“你演秦望,小予演席瀾,你終於可以把你那不見天光的暗戀展露給他,再也不用像小偷一樣藏著了。”
他露出了一抹十分真摯的笑容,似乎真的在為崇徒南高興:“我會很期待這部電影的,等小予恢復記憶了,我會陪他再看一遍。”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池硯舟深知楚淮予最厭惡別人騙他,尤其是他付出過信任的人。
等到他想起一切來,發現自己竟然被人騙著拍了一部電影,恐怕這輩子都會視崇徒南為無物了。
崇徒南轉過身來,神情沒有半分變化:“池先生,你真的希望學長恢復記憶嗎?”
池硯舟的瞳孔極快的縮了一下,卻還是裝作淡定:“當然,只有你不希望。”
Top